見聞此句,便是郇城來要訊息了。
看著那張不及寸長的紙條,宋嫻的心跳不由的快了幾分。
既然明寫了這句話,應該不會有差錯了。
只是如今她剛來不久,並未取得多少有價值的資訊,不知該寫什麼,但又不能什麼都不應答。
她踟躕了一瞬,最終拿著那張紙條至桌機邊,將聽聞宋將軍家眷被囚,有待進一步查探之言以寥寥數句簡單寫明,而後重新放入筒中,系回信鴿的爪上。
她抱著信鴿,又至房門口隔簾聽了聽。
正屋裡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還未曾止,只是比方才沙啞了些,顯得有點兒有氣無力。
想著李容錦一時半會兒應該不得抽身,她才放下心來,輕手輕腳的行至窗邊,探出頭去朝外看了一遭,確認四下無人才將信鴿放了出去。
通體灰色的信鴿一飛出去就融入了夜幕之中,除了幾下翅羽的撲騰聲,再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一切幾乎只在轉眼間就完成,初次行細作之舉的宋嫻尚且有些心緒起伏,又在窗前守了許久,確認無變故了才關上窗子回至屋內坐下。
她仍在思忖著方才一幕,心道那雪笙說得神神秘秘的,只道他們自有法子與她通訊,她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法子,卻不想仍舊是這尋常的方法。
原本對此事畏懼中透著些許期待的她不禁有些失望。
儘管如此,這件事還是再一次提醒了她如今的身份,於是心裡不由得緊迫起來,暗道:“不論如何,還是得儘早想法子混到到沁竹園裡才行。”
這一夜過後,阿清因得了李容錦的恩澤,如同久旱之地遭逢甘霖灌溉,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再愁思滿結,也不唉聲嘆氣,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竟比過往還要潤澤嬌媚。
她也不再同宋嫻訴說那些深閨幽怨,得閒的時候便坐在那裡做女紅,都是些男子的貼身之物,想來是為李容錦準備的。
而李容錦也不負阿清一腔柔情,竟隔三差五的來這裡度夜,兩人如膠似漆,尤勝燕爾。
對此宋嫻不免咋舌,只怨阿清不長記性,不過偶爾一些甜言蜜語竟然就將過往那些冷待與幽怨都盡數拋到了腦後,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兒都挖出來給他瞧。
然而轉念一想,好歹這事兒是你情我願的,並不與她這旁人相干,她又何必操這份心。
如此想來,她也索性閉眼不瞧,只要李容錦不招惹她,她就一概不管,只尋思著蒐集情報。
這段時候,因阿清與李容錦親近,枕蓆間難免有忘情的時候,故而雖不曾涉及關鍵,但鳳毛麟角的東西還是有些許。
阿清此番又無別人可說話,便在與宋嫻咀嚼那些閨房密言時透露出些許。
宋嫻留心記下這些零碎資訊,又輔之先前在郇城知道的一些背景加以推斷,於是也尋摸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一切還算順利,宋嫻也透過信鴿送了兩三遭訊息出去,這細作之事也做得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怎知好景不長,這般如魚得水的日子才過了恰恰一月,王爺娶親在即的訊息就在王府裡傳開來了。
原是那齊貴妃急於取得李容錦的支援,竟將他與朝賢的婚期提前了。
得聞此事,阿清立刻哭成了淚人兒,而宋嫻則滿懷心事。
她不禁攥緊了袖下的那隻柔荑,暗自於心下道:我們可算要見面了,好姐妹。
如果說阿清私下裡對她的那些算計不過讓她有些心寒,那麼得知朝賢的背叛,對於宋嫻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無論是哪一世,她都將朝賢當作最信任的人,又因為家裡沒有姊妹,更是把她當親姊妹一樣看待,有什麼話都從來不向她隱瞞,卻沒有想到她對自己竟是這般恨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