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睡著,沒有驚醒。
宋嫻做完這些,便起身收了東西,方才回來坐下。
她才在小蹬上坐好,一隻手自然的扶在床緣邊,卻忽的覺得手背一沉,被覆上了什麼微涼的東西。
宋嫻立刻緊張的朝他看去,見他依舊雙目微閉,才鬆了一口氣。
他竟在夢裡還要尋著她的手握住,意識到這一點的宋嫻不忍移開他的手,又覺他的掌心依舊和過去那樣有些涼,想來是體虛所致,便愈發心疼起來,索性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上捂著,一雙眼睛則騰出閒暇來看著他的面容發呆。
彷彿不知厭倦一般,宋嫻凝視著他的眉眼許久許久,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才就著床邊睡去。
感覺到被自己握著的手動了動,宋嫻才睜開眼。
此時已是天明,馥郁的陽光照進屋子裡,讓人有些恍惚。
宋嫻抬眼看向床榻,見李容褀纖長的睫羽顫了顫,繼而緩緩掀開,露出那雙仍顯怨毒的眼眸。
她下意識的衝著他甜甜一笑。
初自睡夢中醒來的李容褀怔了怔,朝她伸出白皙纖長的手,彷彿試探一般觸碰她的側臉。
感覺到他指尖的微涼,她閉上雙眼,有些受用的等著他的掌心再輕撫上來。
可他只是碰了碰她便立刻收回了手。
宋嫻睜開眼,不解的看向他,卻發現他愕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眸子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想來是被他當做夢境了。
為了證明自己是切實存在的,宋嫻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殿下醒了。”
李容褀又怔了一瞬,卻在下一刻自她雙手間抽回了他的手。
他翻了個身用背脊對著她,彷彿故意躲著她一般,半晌才攜著怨毒的語調道:“你來做什麼?”
見他這般與昨夜迥然不同的態度,宋嫻也有些尷尬,訕訕的答道:“我來……是大殿下聽聞這裡的丫頭惹殿下生氣了,所以派了我來伺候。”
宋嫻並看不到,此時李容褀的眉宇又蹙緊了兩分。
聽到背後傳來窸窣的動靜,是宋嫻去取了乾淨的衣衫來與他更換,李容褀忽然焦躁起來,厲聲道:“出去!”
宋嫻被他喝住,停下手上的動作。
李容褀見她不動,又將語調緩和了些許,卻仍舊背對著她道:“大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裡不缺人手,你走吧。”
覺察到他語調中明顯的怨毒之氣,宋嫻知道他這又是在使性子,便也不動,隻立在床邊,故意問他道:“你當真要我回去。”
“當真。”李容褀迅速的應道。
宋嫻便又問:“那我可真的回去了。”
李容褀頓了頓,最終輕嘆一聲,沉聲道:“你走吧。”
見他如此態度堅決,起初只是抱著逗他的心理的宋嫻,此刻卻禁不住有些失落了。
看來他並不是欲擒故縱,是當真要趕她離開。
宋嫻自知多說無益,只將乾淨的衣衫放在床榻邊,而後朝著床榻欠了欠身,便轉身出去了。
到了屋外才知,司琴領著幾個她不曾見過的丫頭早就候在了庭院裡。
想必那幾個都是她離開之後添的,所以才一個都不識得。
宋嫻正想著,卻聽司琴問道:“殿下如何?”
宋嫻欠了欠身應道:“昨夜沉沉的睡了一夜,現在已經醒來,想來已無妨了。”
司琴點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又問她道:“那眼下可容得人進去服侍?”
方才宋嫻就注意到她身後的丫頭手上端著湯藥,想來是要進去侍藥的,便應道:“殿下已經平靜下來,方才情緒也還好,應當可以。”
司琴便命那個丫頭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