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
“若你不說清楚,我便不讓。”殷牧悠的臉上帶著執拗。
“你……”這是做什麼?
後面的那半句他用了極輕的聲量,彷彿鴉羽落入水面,沒有半點聲音。
愈微緊抿著唇,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
他能和厲靖言對峙,能和天下人對峙,唯獨不能這樣刺激傷害殷牧悠。
氣氛陷入了僵持,愈微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似乎在強忍著疼痛一般,額頭也浮現了細密的冷汗。
若非殷牧悠和他離得極近,在這樣的濃霧之中,他如何能看得清。
等等,濃霧……
四周的霧氣,好似又散了些?
正當殷牧悠觀察四周時,身後的厲靖言已發動了攻擊,黑火猶如星星一樣點綴在天空,又一顆顆的朝地上砸了下去,宛若流星。
殷牧悠詫異的回頭:“別……”
厲靖言平靜的注視著他:“就憑他和葉戚霜串通,令你如此悽慘,我也不能放過他。”
陷入沉思裡的愈微醒了過來,他眯彎了眼,笑得格外溫柔,猶如清風明月一般:“你說得對,我這種人,無論是悔過和道歉的資格,全都沒有。”
他一手策劃了此事,合該跟葉戚霜一個下場。
厲靖言怎麼也不下手準一些?
以為他會躲?
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死得輕鬆些,也免了這些折磨。
所有的情緒在內心積壓,他忍得太久,也痛得太久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對這兩人說出了心裡話。
“厲靖言,你方才說我背叛了你,可自從你得到前世的這具身體之後,除了你身邊的那個人,你有真的信任過誰嗎?”
厲靖言皺眉,望向身側的人。
他只信他,全心全意。
愈微笑得流出了淚:“可我有!”
“我自幼被顏風凌撿到,被他養大,被他教導,視他如父,可他呢?在撿到我的時候,便已經決定了要當眾殺了我,還要消除我的存在,就因為我是他的汙點!”
殷牧悠睜大了眼:“怎麼會這樣……”
愈微大笑不止,他來上雲秘境,便是要尋當初顏風凌渡劫時的洞府,從而毀掉上雲秘境的另一朵佛蓮。那兩朵佛蓮,本就是並蒂而生,當初顏風凌為求自保摘去了一朵,這才順利渡劫。
否則,他也會像他一樣,來這個地方久了,身體漸漸發生異變,死得痛苦不堪。
可惜啊,他死之前都只找到那一朵。
不過,夠了。
愈微望向手中這一半佛蓮,他便料到厲靖言遲早會來上雲秘境,替殷牧悠取佛蓮裡的靈露,所以才故意留了半朵。
否則那靈露沒有蓮臺的拖依,只一個瞬間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世上便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喚醒殷牧悠。
是他心軟了。
要換做從前,他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愈微低聲輕語,長睫微垂的說著謊:“只可惜啊,你們再也出不去了。”
那朵佛蓮已經徹底枯萎,愈微滿手都是金色的花汁,剩下那一半也因失去靈露的關係,即將化為灰燼。
紫色濃霧漸漸散開,一切彷彿撥開見月明一般,黑暗的天空只剩下一輪上弦月。
月光照不進來,愈微的臉被樹影遮擋,沒入在陰影之中。
霧氣竟然真的散開了?
“我等了你們許久,若早一步來,便可以早些離開,我唯獨不想害的,就是你。”
殷牧悠臉色泛白:“你到底做了什麼?”
“佛蓮如同上雲秘境的核心,這東西徹底死去,上雲秘境的紫霧便會溢位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