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肯告訴我嗎?”
“……”
君長歡眼尾微紅:“你不肯告訴我,卻有旁人來告訴我所謂的真相。”
“你信嗎?”
“呵,他當我是傻子,我怎會信?”君長歡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情緒,“我恨極了,恨不得拿起刀,戳穿他的心臟,割開他的腸子。”
殷牧悠猛然的抬眸望去,君長歡這些時日變化得太大。
君長歡眼底流著淚,卻偏生要笑:“今歌,人人都說你手段殘忍,殺了許多人,你告訴我,該怎麼報復一個人?”
“……收起自己所有的尖銳,偽裝在他身邊,讓他露出柔軟,然後一擊致命。”
君長歡果然不流淚了,睜大了眼看他。
殷牧悠問:“很可怕嗎?”
君長歡搖了搖頭,眸子染上痛苦:“你在紫寰宮那半年……也是這麼做的?”
這是殷牧悠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件事,若換了旁人問,只怕他會發怒。
“是啊,我裝得好辛苦,裝得久了,到後來越來越找不回自己了。”
“後來人人都在指責我,說我偏激,自私,手段殘忍,不似當初的我。”
“可我若還是我,便活不下去。我把你們眼裡的慕今歌給丟了。”
君長歡的眼眶滲出霧氣,只恨自己沒能早生幾年。
原來只有跟今歌在同一個處境,他才能清晰的明白今歌到底有多苦。
他從蘇桓口中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簡直痛不欲生。
為何偏偏是今歌要遭到這樣的事?
喪父的痛和對殷牧悠的心疼,讓他終於洩露了強忍已久的情緒。
君長歡抱緊了他,痛苦的哭了起來。
可他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只是無聲無息的哭著。
“我連為我父親收屍都做不到。就算見了仇人,也不能立刻為他報仇。”
“你的做法是對的,養精蓄銳,以備後路。”
君長歡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所有人都勸他不要與榮王為敵,太平侯府沒有那個實力再掀起什麼波瀾了。
那些話歷歷在耳,君長歡表面雖應著,心裡總是不舒服的。
唯有殷牧悠,半分都沒有勸他。
這些天,他快要被心裡的負面情緒給逼瘋。
直到今時今日,君長歡心裡的憋屈才減緩了半分。
“今歌,雖然我知道這樣很讓你為難,可……能否讓我去天牢,送我父親最後一程?”君長歡緊抿著唇,“我想見見他,就算是屍體。”
殷牧悠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了句:“好。”
他會幫他求求蘇衍,讓君長歡去看太平侯最後一眼。
“明日,我帶你去。”
君長歡嗯了一聲,臉上的神情猶如冰雪消融。
兩人約定在明日上午,殷牧悠又朝他叮囑再三,這才送了君長歡上馬車。
殷牧悠忽然覺得有些冷了,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額頭也滾燙一片。
他喉嚨泛著疼,明明都已經開春了,積雪卻還未融化。
“太傅真是好雅興,這種時候了,還想帶君長歡去天牢。”祝月瑾雙手抱肩,背部倚靠在硃紅的柱子前,眼底透著失望。
“你怎麼來了?”
“我還不來,豈不是亂了套了?”祝月瑾走到殷牧悠身旁,強勢的湊了過去,“慕今歌,你到底想做什麼!”
殷牧悠神情淡然,沒有一絲害怕:“如你所見。”
祝月瑾緊咬著牙:“這些年風自樓所作所為,不是為了能讓你登上那個位置嗎?而如今你卻告訴我,你要輔佐陛下親政?”
“是。”
祝月瑾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