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說:“君世子在屋子裡呆坐了一夜,滴水未沾。”
蘇桓頭疼欲裂:“他作踐自己做什麼?”
“依屬下看……君世子倒不像是作踐自己。”
“那是什麼?”
那人不敢說實話,他遠遠望著君長歡的時候,都覺得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君長歡越是安靜,他就越是害怕。
他張了張嘴,只道:“君世子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樣了。”
今日烏雲密佈,光線並不清晰,壓低的雲層裡吸足了水汽,像是不久之後就要下雨。
蘇桓的目光放到了那副被損壞的畫上,一點點將它捲起。
“拿下去,燒了吧。”
“這畫主子最近不是很喜歡麼?”
“我欠長歡的太多,不想因為一幅畫惹他不開心。”蘇桓語氣微沉,“況且……昨天晚上慕今歌又那樣算計我。”
他對殷牧悠的最後一點兒憐憫,也都在昨天晚上的算計之中消磨殆盡。
他和他果然更適合做敵人。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臉色血色盡失:“主子,不好了!慕太傅此刻危在旦夕。”
蘇桓站起了身,面露詫異:“什麼?今日我不是下了命令,讓你們看好他嗎?”
“自從得了慕家主的訊息,聽說陛下來了曲陽之後,我們就派出了大量的人馬前去搜尋。這才沒能注意……”
蘇桓想起紙條上的那些字,心口揪了起來,不祥的預感逐漸彌散開來。
蘇桓把事情都聯想了一番,昨夜之後,他還以為那張紙條是殷牧悠為了引他過去才設下的。
可今日的事情一出,他甚至無法分辨出殷牧悠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他佈下這條計策,是想求死,還是救君長歡。
“走!去看看!”
蘇桓很快走到了關押殷牧悠的地方,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的時候,他整個腦子都空白一片。
裡面亂成了一鍋粥,外面那些看守的人也慌了神。
殷牧悠的重要性,不用他們細想也知道。
蘇桓走了上去,抓住一人問道:“怎麼回事?”
“是茶杯,慕太傅打碎了茶杯,拿著碎片朝自己的心口刺進去了。”
蘇桓呼吸都紊亂了,他就這麼喜歡蘇衍,喜歡到寧願讓自己死了,也不肯讓自己成為他的軟肋?
他終於能夠斷定了,昨夜的騷亂,就是殷牧悠想求死!
蘇桓緊緊咬著牙關:“給本王救活他!”
醫師本來是想說一句辦不到,可蘇桓此時的表情尤其可怖,他根本不敢多言半句。
他繼續進去救治,只求殷牧悠別死。
藉著此次的混亂,曲陽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光線極暗,闃黑的夜色籠罩了大地。
祝月瑾埋伏在山頭,發現他們裡應外合的計策已經成功,突襲的人是施楨予。
祝月瑾眯起眼,朝一旁的聶添望去:“我猜幫咱們佈下聲東擊西這一局的人是今歌。”
聶添沒有說話,反倒是他身旁的軍師很是震驚:“慕太傅?他不是被榮王抓了嗎?怎麼還有這樣的能耐?”
聶添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慕今歌,他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遠方煙火升起,訊號彈已經點燃。
“上!”
夜色之中,他們已將曲陽的佈置圖熟記於心,此時敵方與他們,完全是甕中捉鱉。
而這邊,蘇桓對此事還渾然不知,不知過去多久,裡面才停止了救治。
“怎麼樣?”
“高熱不退,若是熬不過,怕就在今天了。”
蘇桓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