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瞞,便把剛才發生在這裡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蘇衍。
他的每一句話都猶如一把刀子,狠狠戳進了蘇衍的心臟,疼得他無法呼吸。
蘇衍啞著聲音:“他為什麼要這麼傻……”
“難怪我們會這般順利,原來是今歌所為。”
祝月瑾也從外面趕來,眼露不忍。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今歌到底多麼喜歡小皇帝,甚至不惜為他這麼傷害自己。
蘇衍赤紅著眼眸,狠狠的朝醫師說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許少!”
醫師只能顫抖著:“榮王有心招攬慕太傅,許諾只要太傅轉投他的麾下,便不會再為難慕太傅。可慕太傅卻拒絕了,之後便惹惱了榮王,太傅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
“後來,太傅眼睛看不見了,榮王便卸了那些鎖鏈……”
蘇衍呼吸都紊亂了:“什麼鎖鏈?”
醫師低下了頭:“榮王說慕太傅聰明絕頂,唯有斷了他所有的路,他才會乖乖的……”
蘇衍緊咬著牙關,這一刻真想把蘇桓碎屍萬段。
紫寰宮密室一事,讓他深刻的知道了那人有多厭惡束縛!
那些不是鎖鏈,於他而言,是將他拖入深淵的東西。
“他被帶去了哪兒?”蘇衍像是失了魂魄那般。
詹遙終於在此時開了口:“榮王帶走了太傅,他說若想太傅活命,便讓陛下一人去見他,要……一命換一命。”
蘇衍臉色逐漸變得猙獰。
“蘇!桓!”
他從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想要挖掉他的心臟,啃食他的骨血,讓他永不超生。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蘇桓帶走了殷牧悠和君長歡,躲入了曲陽的深山老林之中,他雖然自負,也早早就給自己留好了退路。這裡的負責人是施楨予,看守在宅子四周的人也大部分是他的人。
在舊宅的密室裡安頓下來之後,蘇桓便發了怒,要找殷牧悠的麻煩。
他走了過去,殷牧悠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君長歡就在一旁,月色被烏雲遮蓋,看不清他的表情。
蘇桓滿是煩躁,不用想也知道,君長歡又多麼痛苦和擔心。
“他怎麼樣了?”
“脈象比之前更弱了。”
蘇桓冷眼望去:“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
“諾,屬下省得。”
蘇桓勾起一個笑容:“慕今歌這幅模樣,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怪你。不過……他的屍體得留下,我要讓蘇衍看看,所有關心愛護他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他,是什麼滋味。”
君長歡終於有了反應,一雙黑瞳就這麼緊盯著蘇桓。
今歌……就快死了?
而蘇桓連讓他走得安詳些都不讓,還要這麼折磨他。
君長歡呼吸越發紊亂,長期以來緊繃的弦終於斷裂,心臟的某處驟然坍塌。
彷彿,是哪裡壞掉了一樣。
“王爺,我們會輪流守夜,您早些安歇吧。”施楨予做了建議,他餘光瞥到了君長歡,同他對視一眼。
蘇桓此刻已是累極,仍不敢輕易離開。施楨予勸說了許久,蘇桓這才同意離開。
君長歡被蘇桓帶走,就算是殷牧悠快死了,他也絕不會讓君長歡陪在他身邊。
君長歡完全沒有反抗,溫柔全數褪去,心裡只剩下了扭曲。
他要為今歌報仇。
夜晚過得如此漫長,天光逐漸散開。天空浮現起淡淡的青色,很快陽光就要驅散一切的黑暗。
殷牧悠一直在流血,他身上那種噬魂攝骨的味道就成了最好的追蹤之物。
蘇衍一刻功夫也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