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良久,有一人轉身回望,林天鴻唯恐被發現,急忙縮身。只聽那人欣喜說道:“定然成了,火都燒起來了。師姐她們越發手辣了些,還要燒光了孫家不成?”
林天鴻聞言大驚,回望城內,只見東北方向燃起了沖天大火,正是武林世家孫家所在。
又聽另一名女子說道:“她們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是在泰山派眼皮底下行事,還要弄出這陣勢,這不是故意要招牛鼻子下山嗎?”
林天鴻恍然大悟,也顧不得監視二人了,將‘魅形鬼影’的身法施展到生平極致,“嗖嗖”地向城裡掠去。也顧不得驚擾了野貓交合、狗咬犬吠,他翻牆上房,飛簷走壁,胸前的酒罈子叮叮噹噹亂響,把民房內夫鼾婦囈的黃粱美夢盡皆打擾了。
快到孫家時,他猛然想起那年竹竿巷之事,心道:“白蓮教不好招惹,別再給師門樹下敵對才好。”攀過了一家房簷,又折轉回身,拉過簷下一件晾曬未收的衣服披到身上,又扯了一條女人的頭巾包在臉上。
想是那房中主人夫妻精神十足,還未入睡,也或是被孫家那邊喧鬧的打鬥聲驚醒,哎!什麼原因不重要,總之他們被嚇得夠嗆。
在林天鴻披衣蒙面的時候,那男主人對著窗戶說道:“好漢莫要嚇唬小人,小人金銀不過兩,珠翠無一顆,尋財到別家去吧。老婆腿粗腳大,又醜又笨,尋色也到別家去吧······”
那女主人搶過話頭,說道:“我們與那孫家不沾親不帶故,三輩子沒來往,見面也要低頭走,他們幹了什麼可不關我們的事······”
情況緊急,事態嚴峻,林天鴻可沒時間跟他們解釋,縱身攀上二樓房頂,向孫家撲去。至於那女主人對丈夫的喝罵和那男人的討饒,他沒能聽到:“好你個死鬼!剛才膩歪時說老孃三寸金蓮修長腿,聰明伶俐惹人愛,原來是騙人的······”“哎······哎······往哪兒掐?······哎呦······我是騙他的······”
孫家三間西廂房火勢熊熊,燃燒的甚是猛烈,星月較之,黯然無光。院中八名黑衣人分戰數團,俱是出手凌厲狠辣,劍出必中,攻之必傷。地上躺著數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死、有的傷、有的掙扎、有的哀嚎。孫鼎新身負重傷,拼死力戰,已是強弩之末,危在頃刻。
林天鴻立在牆頭,大吼一聲,七個酒罈子如流星飛錘般擲了過去。擲物襲人的本領,他年少時就不尋常,此時人大了,功力也深厚,施為起來是駕輕就熟,舉重若輕。酒罈虎虎生風,勢道驚人,打了過去。
“哦!”有女子驚呼:“這是什麼兵器?”紛紛揮劍斬劈。
只聽“噼裡嘩啦”一陣亂響,碎片飛迸,酒雨四下,四名黑衣人浴酒沐香,弄了個酒溼淋淋,呆住了。
林天鴻飛身撲上,掌劈腳踢,烏笛點刺,立時將酒氣薰染的四人點倒在地。
冷月影被林天鴻不倫不類的妝扮和出手不凡的武功驚了一跳。她擋了一劍,喝道:“你是何人?為什麼多管閒事?”
林天鴻說道:“你管我是誰?你們做下這等惡事,人人都管得。”揮笛衝上前來。
冷月影喝道:“找死!”她向冷月暈使了個眼色,二人雙雙殺上。
“找死”這兩個字說出的聲音、口氣,何其熟悉?與之當年那晚說的極其像似,林天鴻斷定此人便是那人。但他可不再是當年的林天鴻,不會再仗著腳底下的功夫逃跑,而且還要把敵人打跑,最好能生擒活捉。他心知這些人武功高強,鬼計多端,絲毫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敵。
在此打鬥最為激烈的時候,有一個黑衣人卻停手罷鬥了,呆呆地看著這個多管閒事的人,看著那柄揮舞的烏笛,目光晶瑩,似要流淚,肩頭顫顫抖抖。
藉此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