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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是一個身體虛弱的老人和一個壯碩的年青人闖進冰天雪地裡一樣,雖然壯碩的年青人確實更能扛一些,但也比老人沒有太大的優勢了,大家都不是這一方天地的對手。
第八道雪線,有不歸路之稱。
意為穿過了這一道雪線,便再也沒有人可以回來。
不過方原與金寒雪沒有考慮這麼多,直接就一頭紮了進去。
方原將這當成了自己的磨鍊,也將這天地,當作了一位越來越強大的對手。
進入了這第八道雪線之後,他便無時無刻,不在與天地對抗著,一身所學,盡皆用了出來,在前面磨鍊自己時,他還刻意的取下身上的禦寒之物,儘量的施展劍道來對抗風雪,但到了這時候,就不必這麼麻煩了,一切的方法,一切的法寶,都儘可能的用了出來……
活下來,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與方原倒是不同,金寒雪入了第八道雪線之後,反倒顯得輕鬆的多。
在第三道雪線時,她便已經快要扛不住的樣子,如今穿過了第八道雪線,還是一副快要扛不住的樣子,身上裹了厚厚的白熊皮裘,裡面前胸,後背,雙膝,雙肩處,都墊上了上佳的暖玉,每隔半個時辰,便要服一顆火丹,搖搖晃晃的跟在了方原身後艱難的行走。
而白貓就縮在了她的心窩處,只露出個腦袋,一副觀光的模樣。
天地如此艱難,倒也有些好處。
那便是第八道雪線之前,他們還遇到了幾波對手,經歷了數遭惡戰,但入了第八道雪線之後,卻是一下子絕跡了,別說看到人,就算是雪獸都沒看見個影子,清閒了許多。
在這裡,只需要對抗天地就成,不必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如此,艱難得渡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筋疲力盡的方原與金寒雪,終於堪堪趕到了一片冰棘林之前,這裡乃是雪原之上的一道奇觀,地面上,出現了一道寬約三四里的冰棘,道道直指蒼穹,彷彿是亂劍一般,沿向了遠方不知處,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天地奇觀。
而這冰棘林,便是第九道雪線了。
望著在天光之下,散發詭異光芒的冰棘,方原都幾乎暈眩了過去。
他都不明白,自己這一個月,是如何過來的。
在這一個月時間裡,他甚至大腦都已停止了運轉,只為了留住任何一絲微弱的精力,好使得自己可以對抗更多一分的嚴寒,肉身早已疲倦到了極點,法力更像是已經不存在了。
他想起了小時候太嶽城下過的一場大雪。
在那酷寒的嚴冬裡,因為幹活不麻利,打碎了一隻碗的他,被嬸嬸丟到了冰天雪地裡大半夜,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著洞的單麻衣,也是這般看著眼前孤寂而沉靜的積雪,四面八方,都是無邊嚴寒向自己湧來,他感覺身體在一寸一寸的失去知覺,感覺到一種無邊的恐懼。
那一次,終是叔叔心軟,後半夜將他抱回了屋子裡。
但這一次,又有誰來將自己抱回去呢?
方原呆滯了許久,才緩過了神來,發現自己居然走神了。
意識如絲,似乎在悄悄的從自己識海里流走。
他晃了晃,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凍僵的臉上表情有沒有變化,但他感覺自己好像是笑了……然後便繼續向前走去,踩著光滑的地面,一點點穿越冰棘林。
僅僅是穿越這不過數里之遙的冰棘林,便用了方原四天的時間。
然後他面對著第九道雪線之後,那遙遙無盡的風雪,沒有猶豫,繼續向前走去。
……
……
“那小兒居然真的越過了第九道雪線了,還要追麼?”
方原不知道的是,也就在他身後不足十里之處,便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