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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

憑什麼?就憑對她的那一點點興趣嗎?內務官還真是好笑,把他當成她的監護人了嗎?海皇的眉頭不自覺地緊鎖。

不一會兒,他深刻的五官線條漸漸放鬆,表情變得柔和愜意。

如果他不願意留下,誰有辦法阻止他,行蹤成謎自然是需要本事的,在這個小小的太和國宮來去自如,對他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不過,更簡單的事也有,比如……像現在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臥室裡。

禮尚往來啊,她可以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內室,他當然也可以在夜深人靜時,探查她的地盤。

海皇拉來一張大椅子,長腿一跨,面對椅背坐下,手腕慵懶地擱在下頜,上身微微前弓,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已然入睡的她。

說是好整以暇也不完全正確,他的目光中,隱約可窺見絲絲審視的光芒。

這個女人的長相,難道也會跟著她的想法而有所變化嗎?

五官清秀、面板白皙,平板而瘦小的身材,就像未成年、雌雄難辨的男孩。

連她自己都否認自己的性別,難怪性情也陰陽怪氣的。

海皇看見她睡覺時,終於不再穿著那件寬大的“工作服”,但白得有點刺眼的睡袍,在一片純黑的被褥中,益發可怕。

落差太強烈,她彷彿被淹沒了一樣。

偌大的床上,深邃的黑配上亮眼的白,和她虛實難測的詭異行為如出一轍。但,皇甫眷戀用棉被將自己裹得死緊,她應該是很沒有安全感吧。

就怕她的心裡,這種感覺是無限擴張的。

海皇目光如炬地端詳著她的臉,一瞬也不瞬,忽地,她的眉心微蹙,彷彿作了什麼可怕的夢,連嘴唇也微微張啟,似乎想要呼喚什麼。

她究竟夢到什麼,這麼害怕?該不會是……夢見他了吧。一想到這,海皇濃眉一挑,臉上露出戲謔的微笑,漸漸擴大。

真的不是他太自負,而是此時能讓她心心念唸的人,不就只有他了?!該讓她知道的話,他已經說給內務官聽,接下來……

皇甫眷戀,最好是有讓他驚豔的表現,不然,就白費他甘願留在這裡。

海皇從容而慵懶地從椅子上起來,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他走近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他就這麼盯著她的睡顏,過了好久好久,他才伸出一根手指頭,隔空描繪著她小巧的五官。

忽然,他的食指向下,似乎是想偷點她的鼻尖,但又在快要碰觸到的那一瞬間停止,下一秒立刻收回手,他的唇也因此揚起愉悅的弧度。

海皇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經過椅子時,掌心翻轉,以指帶氣使其迴歸原位。

他挺拔的身形消失在昏暗的夜裡,氣流中沒有一絲紊亂的浮動,連一點屬於他的氣息都沒有留下,彷彿,根本沒有人來過……

***

“他真的這麼說?”議事廳中,國主眷歪著身體坐在中央,聽著內務官的“轉述”。

“是的,海皇大人確實是這樣跟下官說的。”

倒是挺高姿態的嘛,還不忘展現一下他海皇大人的大家風範。

不過,與其盲目揣測,她倒寧願他把話說明白,雖然他只說中了一半的事實。

海皇大人的用處可大著呢,大到她從一開始就很想將他收歸己有,只不過,他的個性為什麼那麼張揚狂妄呢?軟弱聽話一點不就好了。

皇甫眷戀兀自笑了起來,想像他奉承聽話的樣子,唯唯諾諾地待在她身邊,守護著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囂張地跟她嗆聲。

她是國主啊,不就該高高在上的嗎?可是,如果海皇真的變得那麼軟弱,她大概也不會想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