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景那就遭了!走走走,快走!」
「阿景?阿景?」
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遞來,晝景抬眸,隔著不遠的距離沖宋、鄭二人笑:「怎麼了?跑得一頭是汗?」
宋漣急忙道:「十五公主和十七公主就在那個方向,千萬不要去!會打起來的!」他看了眼憐舟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晝景同樣不經打的瘦俏身板,由衷道:「阿景還是帶弟妹避一避罷。」
皇家貴胄,衝撞起來可了不得。再者以晝景的好容色,難保公主殿下們好了傷疤忘了疼,在美□□惑下做出不合常理的舉動。
提到李十七,晝景後背彷彿都在隱隱作痛。她自己倒沒什麼,李十五也好,李十七也罷,她這位正兒八經的世家主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上次李十七誤打了她一鞭,得到深刻教訓,按理說性子再嬌縱張狂也該學會收著點,沒必要避開,但她還是要為身邊的姑娘著想。
和離後舟舟若想在潯陽紮根,就不能將皇族貴胄得罪狠了。
「舟舟,不如我們……」
「嗯,那就回去好了。」在這樣的事上,憐舟怎麼可能教人為難?
宋漣被弟妹溫婉秀氣的笑容迷了眼,深覺她和阿景天生一對,催促道:「快走罷,沒必要惹上那兩位的。」
眾所周知比起李十七的刁蠻任性來,十五殿下的瘋狂執著才更使人膽寒!認定了一個人,是生是死都要的瘋魔勁,一度令晝景身邊的好友為她捏一把汗。
兩位公主殿下合起夥來針對一人、搶奪一人,普天下唯有聖人才壓得住。
晝景領著嬌妻退避三舍,來遲一步的李十七一臉不快地拿鞭子指向一派溫潤的宋漣:「說!是不是你提前告密了?」
宋漣擺擺手:「絕無此事!」
鄭二跟著擺手:「絕無此事!」
李十五發出一聲冷哼,扭頭便走。
皇姐都走了,李十七杵在那無甚意思,她一個人對上晝景,沒底氣,沒臉面,更別說給那新婚夫人找茬,垂頭喪氣坐上軟轎,宋漣抹了把汗:「阿景不容易。」
鄭二放鬆心神,重複道:「阿景太不容易了!」
十五歲美色初成淪為眾人眼裡的香餑餑,若非自身有能力,且晝家底蘊深厚,保不齊夜裡要被哪位殿下叼走。
被感嘆不容易的晝景此刻回到家,抱貓坐在書房打盹。
婦人抱著厚厚一摞帳冊不輕不重地放在書桌,懷裡的貓無意探出了前爪,晝景睜開眼,接過婦人送過來的香茶,茶水入喉,凝在眼尾的睏倦很快消散,打起精神處理各地一年一度交上來的帳冊。
候在書房外的掌事們每隔半個時辰進去三位,出來時額頭看起來皆汗津津的。
家主過目不忘,眼睛毒辣,七竅玲瓏,要應對他的問詢,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精力。
晝景窩在書房處理正事時,憐舟在後廚做某人點名要喝的山楂銀耳水果羹,眼看太陽漸漸西沉,她不禁生出幻想,萬一那隻大狐狸今晚還會過來呢。
為了此事她特意用一碗水果羹換回晝景答應在居室開半扇窗的條件。
夜深人靜,晝景倒在床榻睡得香,憐舟窩在被衾耐心等狐狸來。
可惜,窗子是開啟了,毛茸茸的雪白狐狸卻沒有影。
睡不著,憐舟又想起那年無意闖進小院的小白狐。
小白狐無精打採耷拉著耳朵,明明是隻再可愛不過的毛茸茸小動物,憐舟愣是從它眼睛裡看出難過想哭的情緒。
三天的順毛、投餵、小白狐走之前特意跳到她膝蓋看了她有一會兒,像是鄭重的告別。哪怕它不會吐人語,憐舟也明白,它是在告別。
那次離開,小白狐果然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