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景鬆開手,轉而用把玩少女指節的手撫弄腰間玉帶,憐舟被她這一動作弄得心癢癢的,之前因「誇讚李十七有趣」而起的困惱眨眼消失無蹤。
她若有所思,語調纏綿:「阿景,我喊沈院長端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嘖。沈端,也值當我吃醋?她有本家主長得好看嗎?」
這倒是沒有。
憐舟欣賞她明顯鬧情緒的神態,輕言慢語:「我與沈院長,乃師生情誼、姐妹之交。」
晝景不停壓抑骨子裡冒出的煩躁,微垂的眸子隱隱暗色流轉,她意味不明的輕哼:「和我呢?」她自問自答,抬眸,笑容邪肆:「床榻之交麼?」
「你——」
憐舟氣結……
原本醞釀好的哄人的話被堵回去,她臉色冷下來,面沉如霜。
「你怎能如此羞辱我?」等了好半晌沒等來一句軟話,她眼眶微紅。
狐妖陰暗的天性在血液裡叫囂,自私的佔有慾摧毀了她向來的從容,晝景難受地悶吭一聲,無助地攀上少女微冷的指節:「你是我的……」
倔強、執迷、隱晦深藏的瘋狂。
上天賦予了妖族天生的強大、綿延的壽數,同樣也剝奪了他們對自身情愛的細膩感知,與常人比起,永遠慢上一步。
在意心起,心動那一刻,天性被激發,依著本能的佔有守護,也會依著本能傷害、掠奪。
她眼睛泛紅,欲・望翻湧,憐舟在她隱忍按捺的目光裡軟下心腸:「我喜歡阿景,可阿景依然要敬重我。」
適時的情趣能增添情愛的熱,超越底線的放縱無禮只會令她無法容忍包容。
情到深處,阿景可以待她放肆,唯獨不能輕慢、不能羞辱。
愛是兩情相悅、彼此尊重、甘願付出的美事。
「我不喜歡沈院長,我喜歡你,你不用擔心我被誰拐跑了。」她羞於坦白,直覺卻告訴她這話不能不說。
如她所料,晝景眼裡躁・意消退,慢慢閃爍出清明。
阿景,很奇怪。
細心的少女溫柔撫摸心上人的脊背,將這一細節小心壓在心底。只等哪天翻出來,抽絲剝繭,理出一個頭緒。
哪怕是吃醋,這反應也太大了。
大得嚇人……
難受的滋味如潮水隱沒,晝景慢慢慵懶地轉動眸子:「我言語冒犯了舟舟,準許舟舟罰我。」
「好啊,那就罰你今晚多吃一碗飯。」
「半碗不行嗎?」
「除非你想要我繼續生氣。」
多吃碗飯的後果,便是星光下,少女去往浴室沐浴的當口,晝景撐得在庭院亂逛。
「舟舟好狠的心,半碗都不行,非要一碗。花姨,還有沒有消食丸?」
自她長大成人,婦人少見她如兒時受挫的小模樣,樂得多看一會,笑:「沒有了,有那東西也不能多吃。身子受不了。」
她垂著腦袋,話音一轉:「白日我冒犯了舟舟,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我控制不住。」
婦人慈愛看她:「沒關係的,待你們有了夫妻之實,會好的。」
妖就是這樣,有著比人更強烈坦誠的欲・望,佔有、愛慕。人之本欲,聖賢講究剋制,妖對此嗤之以鼻。
是妖也就罷了,偏偏晝景還是行事單憑己心
的人。
妖性、人性,交織成網,喜歡深一分,掠奪之意強一分,恨不能水・乳・交融解了這沸騰的火。
得到了,才安心。
抱著心上人將熾熱的心意融入每一寸肌膚,能給動・心的妖物最大的安全感、歸屬感。狐妖更甚……
「阿景,慢慢來,不要急。」
晝景無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