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仍然覺得他們不好。」
「愛卿知我……」
晝景垂眸細看三封名冊:「依臣對十七殿下的瞭解,這三人,她都不喜。」
短短的「不喜」二字一瞬挑起李乘偲心中緊張的那根弦,擔心十七與沈端廝混一事洩露,他謹慎道:「家主此話何意?」
「殿下已有喜歡的人……」
李乘偲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然臣並不知她心慕何人。」
呼……
心落回肚子裡。
李乘偲略有幽怨地看她:「愛卿莫要消遣朕了。世間男女,少不了為美色神魂顛倒迷了心竅,我不願十七如此,白白被人蹉跎一生。」
「十七殿下若真愛慕一人到了無法拆散的地步,陛下的好意終究會成為她的攔阻,成為壓在她心口的巨石。介時兄妹離心,徒增嘆息。」
「愛卿是這樣想的嗎?」
「若臣是十七殿下,寧舍了一身富貴榮華,也不願愛而不得。」
她的話再度引起李乘偲的警惕,忍不住朝那個方向胡思亂想:若十七為了沈端不要他這個兄長,自請離開皇室……
倒也的確是她敢做、做得出來的!
「陛下,您需要和十七殿下談談。不談家國,只談心之所向。臣想,有陛下攔阻,殿下想做什麼都不可能如願。可管得住身,管得住心嗎?管得了一時,管得了一世嗎?
陛下是要十七做折翼的鳥,還是要她自由翱翔青天,您得問問她的意思,才算全了多年來的兄妹情。」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李乘偲恍恍惚惚將人送走,神色怪異,心道:莫不是十七提前曉得我的計劃,找了家主來做說客?
可怎麼可能啊。
他為懷疑晝景赤膽忠心感到羞愧。
「不談家國,只談心之所向……」他喃喃低語:「十七所向的,可是沈端?」
他忘不了站在桃樹下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十七,他最寵愛最捨不得傷害的皇妹,是那樣放鬆依賴著一個女子。
為何,偏偏是女子呢……
為李十七和沈端能夠長相廝守出了把力,家主笑吟吟地踏上回家的路。
夕陽西下,坐在馬車內,憐舟忐忑地絞著手上的錦帕,頗有種做賊心虛的荒謬感。
其實被阿景看到了也不算什麼,只是……
進了府門,她問春花:「家主呢?」
「家主入宮面聖了。」
聽到晝景入宮面聖,憐舟面上展露笑顏,腳步輕快地入了內室。
阿景應是沒發現罷。
再說了,無緣無故阿景怎會隨便翻她的東西?
雖說上次事發突然她反應不及被她窺見分毫,但這也是小事,說不得她早忘了。
憐舟長舒一口氣。
來到梳妝檯,找出壓在最裡面的冊子。
看到這惹她提心弔膽羞怯了許久的物什,她一笑,漸漸的,笑意微滯。
被人動了……
裹在外面的錦緞摺疊地雖然依舊齊整,卻不是她習慣的手法。
能進她們內室的還能有誰呢?憐舟頓時面紅如霞,生出極其糟糕的羞窘感,拿在手上未開啟的物什簡直燙手。
想到她看這東西被阿景發現了,羞得不敢見她。
便是此時,門外一聲喊:「家主回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少女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
作者有話要說:憐舟:這……我……
第105章 要躬行
一瞬間,憐舟想把自己藏起來,東瞅西顧,還是遲了。
晝景來得很快。
修長白皙的手挑開珠簾,一身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