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好聽的嗓音柔柔地淌進心尖,毛茸茸的大狐狸站起身,薄被順著腦袋、脊背滑落,雪白的爪子踩在少女平直的鎖骨,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晝景自覺威風極了。
還是做狐狸好,做人時她若敢如此,恐怕舟舟會嚇得有多遠躲多遠。
她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爪子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再抬起……
被少女裹在掌心。
而後,後頸又被揪了揪,白皙的指節陷進潔白如雪的絨毛,憐舟愜意地彎了眉:「你再怎樣,也只是狐狸呀,要乖。」
近距離感受她名義上的嬌妻「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霸道作風,晝景一不做二不休,白森森的小牙出其不意咬在她肩膀。
猝然被咬了,不疼,憐舟驚嘆大白狐不僅生得漂亮,聰明還有靈性,這算不算被「報復」了?
咬了人的雪白大糰子蜷縮成球乖乖窩在她懷裡,快速摸了一把蓬鬆的尾巴,憐舟快慰地準備入睡。
晝景磨磨牙,忍了忍也沒和她計較,溫香軟玉,假意睡得香沉。
兩刻鐘後……
憐舟沒忍住偷摸狐狸耳朵,側身抱著狐狸一個軟軟的吻落下。
直等她徹底睡下,晝景睜開眼,月色下一對狹長的狐狸眼映著細淺流光。
裝睡佔狐狸便宜,舟舟姑娘你可真是……
令狐狸大開眼界啊!
第20章 誰肯吃虧啊
憐舟是喜歡狐狸的。確切說,憐舟最愛狐狸了。有錢人家喜歡養貓,憐舟獨獨偏愛狡猾奸詐的狐狸。
兒時聽多了「狐狸騙肉」的睡前故事,是以對這類毛茸茸滿肚子心眼的動物有著額外的好感。
動物再狡猾都狡猾不過人心,撇開那些冷血動物,至少毛絨糰子抱在懷裡是暖的,不用擔心哪天將你騙去,再狠狠給你一刀。
不需要那麼多防備,頂多被咬上一口。血淋淋的傷口總有癒合的期限,比憋在心底難以釋懷的內傷好得多。
哪怕不願承認,動物有時候是比人要純粹。憐舟喜歡這份純粹。
愛是愛,憎是憎,愛憎分明,喜歡就要親近。懷抱著那麼大隻的雪團狐狸睡了一夜,她心情極好,推開門來學著晝景的樣子坐在青石階。
春夏交接時,風吹動她的衣擺,憐舟抱膝歪頭看著五步外花色明艷的桃樹:「阿景,你果然說對了,昨夜你歇在書房,那隻白狐真的來了。」
晝景面不改色,私下裡還記著某人偷偷佔便宜的事,不冷不淡道:「實在喜歡,買只回來放在家裡養著。」
「這哪能一樣?」憐舟眼裡忽閃著雀躍的光:「不一樣的。我喜歡的是漂亮的、毛茸茸的、通身雪白、靈性十足,還能安安靜靜陪我睡、為我暖身子和我有所交流的大白狐。」
嘖。晝景耳尖微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忽然向本家主表白呢。
自從被誤會斷袖,憐舟姑娘對著她,話明顯多了起來,鳳眸斂下兩分驕矜之色,抬手接住風中吹來的一朵桃花。桃花色停在指間,她笑:「舟舟,只是一隻狐狸罷了,明日我們該啟程去江南了。」
婚姻大事,哪怕做戲也得看起來十成真。宮中傳來訊息,幾位公主殿下賊心不死,潯陽城已非久留之地,去了江南,好歹能自在行事。
憐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回去,低頭沉吟:「好……」
她似有心事,晝景作弄地將桃花瓣丟到她發頂,烏髮裡點綴著一抹花色,她異於常人的趣味惹得憐舟似嗔似笑:「別鬧了,給我拿下來。」
「拿下來有什麼好?風總會吹走的。」
她不應,憐舟只能伸手拂落那瓣桃花,她想說晝景「幼稚」,話到嘴邊硬生生嚥了回去。
做朋友,做姐妹,哪來的那麼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