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世家主的車駕走遠了,熱情的學子們止不住扼腕嘆息,這次又沒有求得家主做書院的授課夫子,下次想將人逮到,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家主自創的那手「明妍體」,我心折已久……」
「我更想向晝家主請教「雲纖舞」,「雲纖舞」跳得好,與世家女議婚都要順利許多。」
周躍「啪」地合上扇子:「我就不一樣了,得見家主一面,中飯我能多吃兩碗!」
眾人接連表達了一番嘆惋,午課的第一堂課結束,學子們頭湊頭猜想家主來書院所為何事。
院長室……
冰鑒內冒著充足冷氣,驅散得了眼前的燥・熱,驅不了心頭的苦惱。
三十多年無人報名的女學,今日罕見的迎來第一位,老者顫顫巍巍的將薄薄的帖子放在諸位夫子面前:「這是晝家主為其夫人送來的,你等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能如何?
諸人面面相覷,報名帖都親手送了來,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他們有膽子攔著世家主夫人踏進書院一步?
「只是……」
蓄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猶豫道:「女學多年來形同虛設,自開闢,從無世家女入院……」
女院那邊的書舍、學堂都年久失修了,住普通人都不方便,何況要晝夫人入內?
「是了……」老者頂著一頭銀白霜發:「這就是諸位接下來要忙碌的了。」
踏著一路蟬鳴高歌,晝景心情雀躍地回府。
聽到響動,憐舟提著裙角小跑著來迎,站在庭院仰頭羞怯地看著來人,眸子映著細碎柔光。
晝景莞爾:「成了……」
夢寐以求的事就這樣輕而易舉達成,少女臉頰紅潤,呼吸急促,猝然被盛大的喜悅擊中,看著眼前人竟不知該如何言謝。
「我……阿景,我……」
「謝就不必了。」
她身子前傾,指著光潔的額頭道:「出汗了……」
話音方落,少女踮起腳尖,捏著香帕虔誠細緻地為她擦拭浮在玉白肌膚的細小汗珠。
兩人捱得極近,呼吸可聞。
下人識趣地默然退去。
少女身上的淺淡香氣甚是好聞,晝景放任著嗅覺,悠然生出一股滿足感。
身前的目光赤・露絲毫不懂得掩飾,憐舟忍著羞意後退半步,心跳如鼓:「好、好了。」
晝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直把人看得耳根染上可人的紅暈,方才罷休。
她見好就收,全然不知憐舟心湖因她迭起多少波瀾。
「舟舟……」
「嗯?」她歪著頭,假裝在看紅花綠樹。
晝景忍笑忍得艱難,偏還要得了便宜賣弄乖巧,眼波橫流,細膩如絲的媚・意哪怕憐舟未曾與之對視,也感受到了那份被美色引・誘的煎熬。
「舟舟,我餓了。」
煎熬了許久,等來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大實話,憐舟說不上是羞是氣,心道:吃吃吃,你就懂得吃!
她懊惱扶額,胸前不可抑制地小幅度起伏。
晝景看得捨不得移開眼,暗道:小姑娘哪來那麼大
氣性?
「我去做飯……」
丟下一句話,如鮮花清純美好的少女匆忙走開,餘香殘留,晝景深吸一口長氣,笑了。
她就知道,世間無論男女,就沒有不好色的。她這般好顏色用來勾,引一隻心思彎彎繞繞的小梅花鹿,綽綽有餘。
晝景哼著小曲,前往書房寫信。
兩刻鐘後……
潯陽城有頭有臉、家中有女的世家家主接連收到同一封信。
半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