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你也來吃。」
一個清白正經的姑娘家,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不會為她洗手作羹湯,不會操心她有沒有吃飽,有沒有吃好。憐舟希望她能懂。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說一句「喜歡」,道一句「不捨」。
沒有了契約的束縛,沒有橫在兩人之間的交易,那些虛假的成分剔除,不用再偽裝世家夫人,不用想著那些真真假假,憐舟此時此刻是在坦誠地做自己。
她深深地凝望晝景那對清明澄澈的鳳眸,沒說話,伸手欲接。
「還是我餵你好了。」晝景捏著糕點,小心餵到她嘴邊:「來,嘗嘗,舟舟手藝一絕,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桂花糕。」
「你餵?」
「是啊,餵你。來,張嘴。」
憐舟心湖被她攪亂,一瞬間起了許許多多不管不顧的心思,她想:不然就破釜沉舟試一試罷。也省得日後留下遺憾不是嗎?
阿景若不挽留她,她是沒資格也沒臉面留在這了。
身無分文不要緊,她有很多可以用來換錢的手藝,肯吃苦,勤奮,不怕養不活自己。
就再放縱片時罷。
明日就離開。
她走了,阿景無需煩惱,對外宣稱兩人和離……
櫻唇微張……
軟嫩的舌尖輕掃某人溫潤白淨的指,小塊桂花糕被餵到嘴裡,憐舟羞赧地別開臉,細細咀嚼,耳根、脖頸,染了粉艷的紅。
晝景眸色幽深,捻了捻被輕薄的指尖,笑了。
「和誰學的?」
憐舟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羞澀慌亂,她漲紅了臉:「冒、冒犯了。」
頭也不回地跑開。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臉皮,她實在、實在沒辦法忍著羞恥引誘她喜歡的人。她以為,以為做到這份上阿景應該會明白……
這份難堪混亂的心緒持續到入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少女長發柔順披散在雙肩,盯著同一個已有足足半個時辰。
內室珠簾被挑開,晝景周身上下裹著沐浴後的清爽,長腿瘦腰,鳳眸薄唇,睫毛濃密纖長,渾然不知從哪個富貴窩裡冒出來的美人,既仙且妖。
憐舟愛極她相貌身骨,此時一反常態地忍著沒回眸。一片靜謐,半晌,她幽幽一嘆,眼睛酸澀,忍著淚意起身鋪床。
柔軟的被褥鋪在地面,不禁感嘆時光飛逝,她已有三月沒睡過床了。
終究無聲看向長身玉立的某人。
晝景睫毛輕眨,眨落了一地的情愫,化作會飛的螢光融化在憐舟暈了水意的杏眸。
她再也剋制不住,輕聲哽咽:「你能不能等銀子攢夠了再趕我走?」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拋卻顏面去爭取。
晝景語氣無奈:「傻子,打什麼地鋪,懷裡來!」
憐舟盈盈水眸痴然望過來,無聲勝有聲。
嗔怪、怨惱、糾纏、不捨,隱隱約約勾人心絃的倔強,四目相對,恍惚訴說了太多。
她抿著花瓣嬌軟的唇,愣是看得晝景心頭軟成一池春・水。
「你要來我就來,豈不是顯得格外輕賤?」
抿著唇瓣的人終於淡漠出聲,到底是個十八歲未經人事的姑娘,經不起幾多逗弄。
晝景折磨她的心思淡了,天性陰暗的一面早在少女抱著狐狸偷偷流淚的那刻節節敗退,她搓了搓指尖,上前幾步摟了那段細腰,低低哀求:「不和離了好不好?」
憐舟身子微震,懸在睫毛執意不肯落下的淚珠砸碎在某人肩膀,滲進精貴的衣衫。
耳邊轟鳴,一顆心自囚牢裡得到解脫。
「留下來好不好?就這樣過一輩子,你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