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睡是斷斷不可的。
天大的委屈,天大的火氣,怎能要夫人獨守空房?晝景在書房處理下面遞上來的摺子,一不留神熬得有些晚。
內室,憐舟盯著漏壺手裡的帕子漸漸被揉皺,侍婢看不過去,心疼道:「夫人,天色已晚,家主可能在書房歇下了,您……」
「你下去罷。我再等等……」
婢子不敢再多嘴,輕手輕腳出了門。
一刻鐘後……
憐舟裹緊身上的衣衫,等得心焦。
兩刻鐘後……
她嘆息著垂眸,心裡酸澀懊悔。
三刻鐘後……
拿起了放在梳妝檯上的精美銅鏡,從裡面看到一個眉眼間略染哀怨的少婦。
她很少時間會這樣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觀其骨相氣質,以及初被情・事留下的稚麗風情。想想昨夜,再思及當下,她想:沒有阿景在的閨房很冷。
想被她暖著。
她上了榻,錦被存著那人身上的香。也有她身上的。許是內心偏愛極了,總覺得阿景身上的香味更好聞。尤其在動・情時。
她閉著眼,忍著害羞回想阿景那時的眉目神情。
內室留了一盞燭火。昏昏的,一如昨夜,昏暗而曖昧。
晝景打著哈欠邁進來時,躺在榻上的少女痴痴然朝她投來一瞥,愣把人心看得火熱起來。按捺著被她挑動出的情思,晝景解了衣帶,拐去浴室。
她回來了……
憐舟捏著被角欣喜地揚了揚唇,黯然一掃而空。
晝景穿著寢衣從浴室出來,一身的俊俏風流掩也掩不住,長發流瀉瘦削的脊背,繡了花鳥青竹的裡衣為她整個人增添活潑生機,唇紅齒白,窈窕的身段幾乎要刺破攏在身上的薄衫。
心驚肉跳的美。
憐舟難堪地並緊雙腿,心道:她確實很過分啊,家有如此美艷嬌妻,竟然不想著要她?
晝景淡淡地瞥她一眼,察覺她面色緋艷,眸子一轉想明白其中因由,她笑著褪了鞋襪,豈不知憐舟又被她一笑惹得芳心悸動。
「阿景……」
嗓音柔媚,晝景忍著徑直壓上去的衝動,掀開錦被,不露聲色地將人摟入懷,沒忍住蹭了兩下。
「阿、阿景。」到底
依偎在她軟香的懷抱,想哄她,也想被她哄,紅著臉抬起頭,趴在她耳邊顫聲討・歡:「我、我身子已大好了……」
晝景被她勾得氣息一亂,沒說話,只是抱她更緊。
等了又等不見她有任何動作,憐舟羞極火熱的心漸漸冷下去。
阿景這是存心給她一個教訓啊。
顧自煎熬了一夜,天明,晝景疲憊地睜開眼,枕側的人穿好衣服坐在梳妝檯前,她歪頭瞧那柔美纖背,難受地將臉埋在她睡過的被衾。一霎動搖:要不要就此原諒她?
電光火石間她抬起頭:不行。不能這麼容易。沒個教訓,若是再犯呢?
察覺到背後火熱的視線,憐舟施好妝容蓮步輕移到了榻前,彎下腰親她會使壞的眸子,嗓音如水:「我曉得錯了,阿景景,饒了我可好?」
晝景猝然抓緊身・下的被褥,別開臉不去看她。
美貌的少女有一晃的失落,很快振作起來:「阿景,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飯食,我扶你起來,你吃兩口,好不好?」
濕軟的氣息撲面而來,晝景回眸,唇瓣不經意擦過她尖尖的下頜,兩人皆是一怔。
「扶我起來……」她啞聲道。
「阿景,我服侍你穿衣。」
被哄得腦子發懵,恍恍惚惚看著她的舟舟姑娘為她整衣束帶穿靴,晝景心情複雜。
指尖劃過她細滑的頸側肌膚,憐舟心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