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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鄭家二公子,不熟之前你喊他鄭兄,熟了以後喊鄭二就好。」宋染笑著說完這句,鄭二也笑著喊了聲「染姐姐」,喊完饒有深意地與何楸對視。

何楸可不敢上來就失禮,規規矩矩道了聲「鄭兄」,純良溫厚,少年可欺。在大周潯陽如此,不知回了雲國王庭又是如何被兇戾的大皇子欺負?

宋染在一眾年輕子弟裡面頗有長姐之風,心軟,良善,待人極好,或許就是這樣,何楸才入了她的眼?

眾人面帶笑意地做著猜測。

私人宴統共不到十三人。何楸和十七殿下早就見過,宋染與她鄭重介紹了沈端,白鶴書院女院院長,何楸敬重文人雅士,對沈端態度明顯不同。

憐舟在旁笑吟吟瞧著,她察言觀色的本事甚是厲害,心道,這何楸八成是想入白鶴了。回到雲國等待他的說不準是刀槍劍戟,在潯陽,有陛下特令,允他找到心儀的姑娘,這期限不定,不定,就意味著有施展、圖謀的餘地。

再者……若他真是染姐姐看中的人……

「這二位,便不用我介紹了罷?」

何楸俯身行禮:「見過家主,夫人。」

晝景看她一眼,笑得燦爛:「染姐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與朋友交,開心最重要。」她手一揮:「來人,上酒!」

憐舟尋了宋染與她坐在一處說悄悄話。

私人宴無甚規矩,氣氛比之白日好了太多,何楸坐在席位品嘗府上美酒,眉眼露出幾分愜意。

入夜不歸,使臣派人來催,晝景一聲冷哼放下酒盞:「今夜三皇子留宿在此,不走了,讓他們回去罷。」

何楸一愣,這……晝家主這是在為她撐腰?

誰不曉得使臣孟將軍是奉雲國大皇子之命將溫順如綿羊的弟弟推入火坑,沒能在婚事上做成手腳,在其他地方對何楸多有限制。

今日赴宴,是多月以來何楸第二次出門,她被管得嚴,皇子威嚴被多番踐踏。是以極其感謝晝家邀約。只是沒想到這位九州殊色會為了兩面之緣,幫她出頭。

她看向與晝夫人交談甚歡的女子,指間把玩酒盞,感慨良多:宋姐姐真是幫了她好大的忙。

趕走了掃興的人,晝景舉杯:「來,我們再飲一杯。」

酒過三巡,宋漣嘿嘿笑了兩聲,面上浮了三分羞:「阿景,半個月後和弟妹來喝我的喜酒啊。」

「喜酒?」

「不錯,我要成親了。是史家嫡女。」

不聲不響人生大事都要辦成一半,晝景「嘖」了一聲:「喜歡?」

「當然!」宋漣理直氣壯:「不喜歡怎麼想要娶她進門?」

能娶到心愛的姑娘,何楸衷心為他感到高興,飲了小口酒:「宋兄,恭喜你。」

宋漣喜上眉梢,一時也忘了這人很有可能是在「勾・引」他家阿姐,笑呵呵地應了。

年輕的男女三言兩語說得眉飛色舞,鬧得很晚才在下人攙扶下踉蹌回房。

晝景一身酒氣,眼尾捲了慵懶撩人的媚・態,領口灑了酒水,懶洋洋地坐在那不動,頭抬著,映出滿是誘・惑旖・旎的下頜線,眸子半睜半闔,像是困了,又像是醉了。

「阿景?」

「嗯,舟舟……」

她搖搖頭,執了少女的手放在臉頰。

憐舟笑出聲,彎下身子要她摸得更舒服。

侍婢端了解酒湯來,憐舟嘗了一口,覺得滋味尚可,沒那麼難喝這才放心地餵到醉醺的某人唇邊,溫聲哄她:「阿景,先解了酒再說。」

很是用心哄了一番,侍候在冊的婢女聽得臉紅,不知是在臉紅夫人柔媚如水的嗓,還是該臉紅家主那不成句的低吟。

「你們先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