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圍百姓接連的感慨聲,李十七憤憤揮動鞭子,長鞭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
前來送行駐留原地的婦人神色冷漠,阿景姿色無雙,若說一定要找個人白頭偕老,世家貴胄、顯赫皇族,她卻覺得,那個柔柔弱弱的舟舟姑娘就很好。
最要緊的是,別管因著什麼緣故,是愛捉弄人還是好奇心旺盛,阿景已經陪寧姑娘睡了兩晚了。
這事瞞不住她。
所以她只希望這次江南一行,兩人能開花結果,不至於孤單終老。
世家主出行,晝景此次格外低調,滿打滿算隨行護衛的侍衛二十三人,分成兩列護衛在馬車兩側。
豪華寬敞的車廂,憐舟忙著編織更好看的花繩,甚至尋了不會發出響聲的銀色鈴鐺作為裝飾。
晝景邊飲茶邊看她
姣好柔美的側臉,不是很明白舟舟姑娘對於作狐狸的她近乎痴迷的喜歡。
從她說出只是「一隻狐狸罷了」,她敏銳察覺舟舟姑娘似乎不願再同她傾訴,彷彿受到了冷落。
輕吹茶水錶層的熱氣,白氣散開,她問:「舟舟,累不累?」
「不累……」憐舟動作一頓,沉吟道:「阿景,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氣的。」
所以說果然生氣了?
「於你來說那是一隻狐狸,於我而言,我喜歡的,那就是世間最好。」
比起找一個人成親廝守終生,憐舟更願意相信動物的陪伴與忠誠。
但她喜歡的大白狐不喜歡她的禮物。
不喜歡她送的花繩是不是其實也不喜歡她?
這認知太令人難過,阿景不懂她的難過,情有可原。說好了要做朋友,做「姐妹」,因為這樣的事冷落人,憐舟問心有愧。
她再次致歉,晝景心思一動:「比起那個花花綠綠看起來讓人眼暈的花繩,你現在編的這個明顯好看多了。冰藍色,銀色小鈴鐺,如果能在小鈴鐺上刻個「狐」字,想必它會更喜歡罷。」
「是嗎?」憐舟大喜:「我試試……」
兩刻鐘後,編織好的懸鈴繩索攤放在少女掌心,看她眼裡閃爍著的光芒,晝景笑了笑:「嗯,很好看。」
「謝謝阿景……」憐舟將編好的小物什放進錦盒,重新取了緋紅絲線重新編織,對上某人問詢的目光,她笑:「我多編幾個,實不相瞞,我還指望用這東西套牢大狐狸的心呢。」
她看中的狐狸,不試試多不甘心?
晝景嘖嘖稱奇,沒忍心出言打擊。她純粹無邪的眸光兜兜轉轉落回少女玉白的側頸。
她丟了花繩,一是作為狐妖的尊嚴根本不能容許她脖頸戴著奇奇怪怪的繩圈,二嘛,舟舟姑娘太能纏狐狸了,親親摸摸,還要抱著睡。
從來都是她調戲別人,哪能要人欺負到她頭上?說起來也是有些遷怒。晝景拈指嘗了塊玫瑰花糕,吃慣了舟舟姑娘做的糕點,她很快放下咬了一口的糕點。
「舟舟,你做的蜜餞還有嗎?」
百忙之中少女抬起頭,從腰間取下盛放零嘴的小荷包:「就這點了,你省著吃。」
酸酸甜甜的山楂球入口,晝景眯了眯鳳眼:「舟舟,與其指望用這小東西來套牢狐狸的心,不如食誘更靠譜。」
「食誘?」
「不錯,萬一你看中的狐狸喜歡吃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憐舟眼睛一亮:「好……」
目的達成的晝家主悠哉悠哉吃了小半荷包零嘴,嘴下留情,不好意思全吃光。
路途迢迢,日落黃昏,馬車停在方圓十里唯一的一家客棧。
獨眼的店小二肩上搭著毛巾熱情似火地將客人迎進門,桌椅乾淨不染塵垢,腳下石磚明可鑑人。
僕從侍衛被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