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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不拿你當朋友,我……」她看著某人額頭騰起的細汗,要說的話咽回肚子,「好罷,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我有那麼小氣嗎?」晝景沖她笑了笑:「快走,今日我不僅是舟舟名義上的夫君,還是舟舟正兒八經的朋友。我去拜見長輩,原在情理之中。你就別囉哩囉嗦了,省點力氣咱們早點上山。」

「嗯!」

雲頂山,山清水秀之地。

寧家爹孃的墳墓坐落在一片竹林內,風吹竹葉,碧浪翻騰,晝景從懷裡掏出錦帕擦拭汗漬,整斂衣領這才規規矩矩站在墓碑前俯身行禮。

寧澗固執清高了一輩子,仕途無望,平生見過最大的官便是前來巡視江南的三品欽差,人埋進黃土,沒想到還能有幸得到世家勛貴真心誠意的折腰俯首。

看著墓碑前端莊肅穆的人影,憐舟心緒起伏不定,眸光多了一抹複雜歡喜。

見過禮道出名姓後,晝景總覺得自己需要說點什麼,墓碑寂靜無聲,她醞釀好措辭,低聲道:「二位請放心,憐舟有我照顧,晚輩視她為友,哪怕她終生不願嫁人,有我在,也不會教旁人折辱了她。」

她上前拂去墓前灰塵,一頓碎碎念,憐舟聽不真切,卻不影響雙膝跪地時紅了眼眶。

她顯然對著故去的爹孃有話要說,晝景放下懷裡大簇鮮花,體貼的默默退遠。

憐舟跪坐碑前良久無聲。

竹葉簌簌,河畔水面泛起漣漪,她怔怔望著擦拭乾淨的墓碑,破涕而笑:「爹,娘,不肖女憐舟來見你們了。」

「家主……」

晝景頗有兩分意興闌珊:「嗯?」

「家主在墓前說的那番話,可當真?」平安握刀而立,河面倒映他削瘦的影。

晝景從回憶裡掙脫出來:「平安,你怎麼了?」

「恕奴僭越,家主為何願意與寧姑娘交友?」

「因為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晝景扭頭看他:「撇開浮華名利,欣賞一個人,才會願意與之為伍。她柔弱、漂亮,讓人有保護的欲・望。孜孜好學、心存志向,讓人敬佩有加。廚藝精湛、心思巧妙,餵飽了本家主的肚子。為什麼不和她做朋友呢?」

平安默然……

很後悔做了刀客,沒學成一手好廚藝。

「姻緣良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自然曉得爹孃希望我有所歸宿,但一個人的歸宿,不也是歸宿嗎?我要先活下去,有了生存的能力,再去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爹爹聽到這話肯定又要訓我了,但今天有人告訴我,我會成功。」

憐舟紅著眼睛笑得格外燦爛:「爹爹,您若氣的話,不如就氣那個激勵了女兒的人罷。他還是你名義上的女婿,不如您給他託夢,在夢裡罵他一頓,就不要來女兒夢裡指著我鼻子臭罵了。

阿景是我朋友,還是咱們大周頂級的勛貴世家主,爹爹,他是長得很好看罷?爹爹和我加一塊兒,都只有他九分漂亮。」

說出這句話,她似乎能想到斯文白淨一身書卷氣的男人朝她吹鬍子瞪眼,斥她輕浮,又心疼她為了萬金和豪宅犧牲掉做女兒家的清譽,憐舟忍住淚意,笑顏盛放:「爹爹常說讀書是男人做的事,女兒以前不這樣想,現在也不這樣想。

也許十八的我做不到要爹爹心服口服,可十年以後呢,二十年以後呢,三十年以後呢?我會一步一個腳印不停奮鬥下去。所以嫁人嘛,就真的要隨緣了。」

她愣在風中又是許久:「娘……」清淚緩流:「我不喜歡男人。您會怪我嗎?」

墓前雜草被拔除,憐舟額頭紅紅,眼睛也紅紅:「爹孃臨終前要我十八歲去潯陽尋親,我尋了,沒尋到。看來天意使然。爹既早早拋下女兒留女兒孤身長大,那麼女兒的活法,女兒自己來定。來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