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姐姐你記得的一切,可好?”
“那時我太小,只知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我與孃親住在城北郊蒼浪塔旁的一座小莊院內,爹不住家裡,卻時不時來看我與孃親,每次他來,是我與孃親最快樂的時候……孃親很美,爹看孃親的眼神好溫柔……莊中僕從中是有一個叫張德才的,孃親聽信他,他有功夫……我只記得那一天晚上,一個滿身是血的侍衛裝扮的人急匆匆地跑進莊院,和孃親說了些什麼,孃親便回房取了暗笛,接著將我藏在院中假山下……後來……闖進來好多兵,舉著火把,他們……”
“好了,清寧……不用說了,姐姐知道了……”
“姐,我很想我娘,我想報仇……”
我猛地拉開他正色說道:“清寧,記住姐姐一句話,仇並不一定就是用來報的。”
“為什麼?!”
“你爹孃和姐姐都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著,無論如何,答應姐姐,若報仇會讓你失去很多,便不要再想。”
“好……但若有機會,我也定不會放過!”清寧的眼中說不出的堅定與殘戾,我心下一突,渾身冰冷……
“姐……今晚我跟你睡吧,你講故事我聽,你以前只講過《西遊記》,你說過你有很多故事的。”
我腦子一轉:“好,那將織夢也喚來吧,我們三個一起擠,我負責講故事你們聽。”
“不要!”
“我就要!要不就你自己睡!”
“好……”
是夜,我思來想去,講了《三國》,如今天下亦是三國,說這個,對清寧和織夢定時有用的。
才只說到董卓的死,我便困得不行了,瞥見織夢似乎也是極困,便昏昏然睡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黑沉的槍口,田雨殘戾而悲沉的眼神與清寧的交織在一起,小晉搖扇的手
突然停下,滿眼都是悠遠的悲傷,大哥穿著龍袍,笑容卻沒有一絲溫度,老白說要帶我走,我卻突然被古大哥拽住說:“你是我的!”師父的臉掛著假面皮,不停地在遠處喊著我的名字……
第八章 凝眸處 又添新愁(上)
次日我一直睡到辰時末才醒,耳邊響著清寧與織夢的呼聲:“姐姐……姐姐你醒醒。”
我終於睜開沉沉的眼皮,掙扎著起來,只聽織夢說:“姐姐你怎麼了?睡得死沉,我與清寧喚了你很久。”
我笑著搖搖頭:“不懂,晚上夢做多了吧……清寧你怎麼還不去軍營?”
“怕你有事,終是喚醒了你,我向大哥說了,大哥還去請大夫了,我們一起喚了你有半個時辰,卻怎麼也叫不醒你,掐你虎口都沒反應……”清寧皺眉說。
話剛落地就見大哥焦急地進來了,後頭跟著一郎中,見我坐在床頭,終是展了眉:“欒妹你終是醒了!”
“就不用麻煩大夫了,我只是睡得太沉了。”
“不行,剛剛你未醒時我探你脈象十分虛弱,必須看一下,這是宮裡的胡太醫,給他看一下也無妨。”大哥說。
我只好點了頭乖乖伸過手去,心下倒也好奇這古代中醫到底有多神奇,來這個世界之前好歹也學了三年西醫,反正我自己覺得只是思慮過度噩夢做多了。那胡太醫把完脈卻詫異道:“姑娘脈象好生奇特!”
“如何?”大哥皺眉問。
“看姑娘脈象身體應是極好的,竟有兩股陽脈交雜,只一陰脈今日有些盛,想來應是思慮過度之故,應無太大影響。老朽從未見過如此脈象,恕難終判,只待開些調理方子應能行。”
“方才欒妹未醒之時我探其脈象還很虛呢……那就有勞胡太醫了……”大哥又說。
“王爺客氣了,只這奇脈老朽實不知為何,王爺恕罪。”說罷便開了方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