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小牙齒、乃至勃起的生殖器——更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除了這幾點之外,這孩子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很正常:圓滾滾的健全軀體,標準的人類外形,因此也顯得很可愛。他的腳踝上有紅色標記,是的,但這並非異兆,要知道有多少人生來帶著胎記?根據家族傳說,她自己的父親不就是生來長著紅色的雙手嗎?這胎記永遠不會當眾顯露,除非這孩子去海灘玩耍。
斯高瑟望向賽爾,手裡仍然託著初生兒。蘇珊娜能夠輕而易舉地抓取斯高瑟腰間的自動手槍,但這時她處在一段短暫的靜止中。她甚至連想都沒想那麼做。她也忘卻了傑克透過意念傳來的呼喚;甚至幾乎忘掉了剛才羅蘭和她丈夫曾怪異地來到此地。她和傑、斯卓、哈柏,以及所有人一樣,狂喜至極,被這個嬰孩的順利出生搞得神魂顛倒。
賽爾似乎點了點頭,幾乎令人覺察不到,斯高瑟這才放低了莫俊德寶寶,孩子仍在哭(也仍舊扭過頭去,顯然是在看著母親),他把孩子送入了米阿焦急等待的雙臂裡。
米阿立刻調整了他的姿勢,以便能面對面地看他。蘇珊娜只覺得沮喪和恐怖凍結了心田。因為米阿正在走向瘋狂。眼裡的瘋狂是那異常明亮的光芒;嘴角的微笑裡還含著某種癲狂的譏諷,與此同時,粉紅色的黏稠唾液混雜著血絲從她剛剛緊咬過的舌上滴下來,一路淌到下巴上,兩邊都是;而在那得意洋洋的笑聲中,她的瘋狂最是明顯。她或許會在日後恢復理智和清醒,但是——
母狗永遠不會回來。黛塔說,絲毫不帶同情心。這通苦熬已經把她毀了,她說著口音極重的土話,依知道,偶也知道!
“哦!多漂亮啊!”米阿低吟著,“哦,瞧你的藍眼睛啊,瞧你面板多白啊,像寬土初雪前的天空啊!瞧你的小奶頭,漂亮的小漿果似的,瞧你的小雞雞啊,小蛋蛋啊滑溜溜得像小桃子!”她朝陽周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蘇珊娜——可那眼神冰涼地滑過蘇珊娜的臉面,一點兒都沒有認出來——接著又看到了其他人。“瞧我的小傢伙,你們這些倒黴蛋,你們這些惡魔頭,瞧瞧我的寶貝兒啊,我的小寶寶,我的小男孩呀!”她衝他們大喊大叫,期求他們瞧瞧嬰孩,眼神癲狂地大笑著,嘴角歪斜地大叫著。“看哪,我放棄了永恆而得到了什麼!看哪,我的莫俊德,瞧他多棒,你們再也見不到像他這樣的小孩了呀!”
米阿激烈的親吻落滿了嬰孩沾染血汙的臉蛋,孩子目不轉睛,直到她看起來像個妄想塗抹口紅的爛醉酒鬼,米阿才抹了抹嘴唇。接著,她又笑著去親吻嬰兒肥肥的雙下巴,他胸前的小乳頭,肚臍眼,接著是昂挺的生殖器的頂端,最後——用她顫抖的雙臂把孩子一次比一次舉得更高,這個她打算喚作莫俊德的男孩正眼巴巴地低頭盯著她看,一副大驚小怪的滑稽面孔——她親過了他的雙膝,最後輪到小小的腳丫子。蘇珊娜聽到房間裡的第一輪吮吸聲:但那不是嬰孩俯在母親懷中吮奶,而是米阿的嘴唇在每一隻完美無缺的腳趾頭上吮過的聲響。
3
那孩子是我的泰特首領的厄運,蘇珊娜冷漠地思忖著,要是我能幹點別的,就該是一把抓過斯高瑟的槍,崩了他。那不過是兩秒鐘的事情。
以她的速度——確切地說,是難以置信的槍俠的身手——很可能只需要兩秒鐘。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她預想過這出戏會有各種各樣的結果,但獨獨沒有想到米阿會瘋掉,從來不曾動過這個念頭,而現在她卻被這瘋態震驚了,完完全全地鎮住了。這時,還有一個閃念滑過蘇珊娜的腦海:在米阿瘋狂之前,她們之間的電子連線就終止了,這真算是她走運。若是兩人還連在一體,她可能也會像米阿一樣失去意識。
但連線可能會反衝回去的,好姐妹——難道你不覺得最好趁自己還能動的時候趕緊動手嗎?
可是她做不到,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