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零星來往過路的人,就見主道邊上,貨郎把各樣的貨依次擺開,什麼針頭線腦,油鹽醬醋,可齊全!
行人駐足,都想要過去看看,只是那車隊旁站了一個挺駭人的大漢,一雙金眸在陽光下金燦燦,瞧著怪嚇人的。
水時也不管其他,挑的正起興!人就是這樣,不買的時候,覺得什麼都能湊合用一用,但只要眼睛見到,頓時覺的什麼都缺!
各種調味料,洗衣的皂莢,女人的胭脂水粉,衣裳團扇,陶燒的鍋碗瓢盆,鐵鑄的鎬鋤小具。水時翻了一會兒,甚至看到了幾把門折頁。可真是不分品類,什麼都賣。
他回過身,呲個大牙笑容燦爛的朝符離豎起大拇指,牛逼!那一腳爛木頭踢得好!
符離挑著眉,覺得自己在什麼奇奇怪怪的方面得到了肯定。他抱著的手臂,看著小雌撅著屁股,從車上一樣一樣往下搬,勤勞的就像在東山的松樹下撿乾貨一般。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堆東西都有什麼用途,水時只對他說了一個字。
「搬!」
最後,看著車邊掛著的撥浪鼓,水時忽然恍覺,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咳了一聲,朝行腳郎詢問。
「請問,有小孩子穿的衣裳麼?」
貨郎真還一愣,「這,多大的孩子。」
「呃,還沒出生。」況且,水時還不確定他能生個什麼出來,不知道是兩條腿的,還是四條腿的……
就有些尷尬。
「誒呦!恭喜恭喜,這小孩長的快,買衣服的少,都是買料子自己做,我這倒是有各種布料,您挑幾匹吧。」
於是,沒一會兒,水時就挑了兩大麻袋的東西,什麼都有,總之都是山裡缺的,但過日子能用得上的。就連那門折頁,水時都拿了四把!嗐,誰知道他哪天要不要安個門呢。
最後,那行腳郎看東西太多,沉的呦!就想著問問兩人的住址,他幫著送回去才是。
卻不料那一直一聲不吭護衛在小哥兒身邊男人,只一抬手,就拎起兩個麻袋,輕鬆的背在身上,甚至還能餘出一隻手,把小哥兒攬在臂膀間。只是農具不好拎,叫他一隻手拿的有些彆扭。
不過一會兒,男人便抱著小哥兒,拎著貨,進了林,轉眼就不見了。
貨郎感慨,真是奇遇,也算自己還了恩情了。
卻不料身後收拾東西的活計「咦」了一聲,隨後朝貨郎高聲喊道,「東家,那小哥挑好不要的陶碗了放了一枚金子!」
而那邊進了林的符離,在越來越快的奔躍間,迅速筋骨抽結形變,躍出林後,已然化身成一隻巨大的白狼,身形健壯、四肢矯健,足邊銀白如雲的毛髮隨風飄蕩,彷彿巨獸踏雲而行。
山中的樵戶正在院中劈柴,倚著籬笆牆看鳥玩的麼兒卻忽然指著朗朗的晴空,瞪大眼睛驚呼。
「爹,爹!你看,天上有大白狗!我想它下來和我一起抓鳥!」
樵戶聞言抬頭,看著瓦藍的天空,擦了一把汗,「哪來的大白狗,誰家白狗在天上飛?行了,別玩了,喊你娘做晚飯去!」
於是小孩不開心的噘嘴跑回屋子,找娘親去了,只一會兒,小房子的煙囪上便升起了裊裊炊煙。
小孩倒是沒看錯,確實有隻「大白狗」,只是「大白狗」可沒空陪他抓鳥,他身上正馱著兩個沉麻袋,還有一個趴在狼背上開心哼歌的林水時。
水時坐在巨獸的背上,膠溫暖的毛髮包圍著,一路逍遙輕鬆的回到狼巢,他收拾完那兩袋子東西,擺放安頓好後,又從腰間那處一個織錦的荷包,到處裡邊的東西數了數,之前孫先生給他作為制床弩報酬的金子還沒用完,剩下很多。
山裡可用不到金銀錢財,人間汲汲營營而得的東西,對東山各類生靈來說,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