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可能還來得及,但趕工的時候更要注重質量。當然時間來不及這主要是我的責任,我不應該認為前期準備得妥當就覺得後期拍攝進度全在掌握之中,我也不該找了塗雅那個坑貨。不過現在不是李閃批判大會,這些就不多說了。明天一早我們就拍李荊從大都市心灰意冷回來的戲份。”
李荊在大都市裡不僅遭遇了職場性騷擾,相戀多年攜手從小鎮一起走向繁華都市的男朋友還劈腿了,對方是個不到20來打工的中專生。多麼可笑。李荊心灰意冷之下請了長假準備回鄉探望姐姐。
那裡雖然有著她年少時最黑暗的回憶,可是人就是這樣,受傷了的第一反應就是回到生她養她的那片土地。
季千夏對著李閃稱不上友好的目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明天要拍的戲份了。李閃滿意的頜首,雖然上下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他道:“趁著季千夏狀態好把後半段的戲拍完,等她曬得差不多了就拍少女時期的戲份,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大家異口同聲。留下季千夏有些疑惑,什麼叫“曬得差不多了”?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第二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天,季千夏裹著羽絨衣坐在椅子上喝熱豆漿,裡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和羊絨大衣——李荊雖然回來療傷,卻是個要強的性子,不做出一副衣錦還鄉的樣子引來父老鄉親的讚歎又怎會罷休?
天還沒亮劇組就驅車趕來了這個村落,不像季千夏熟知的南邊的樣式,這裡的房子是低矮的、貧窮的,散發著落後的氣息。
原來祖國真的還沒有全面小康。季千夏默默低頭喝了口豆漿,和長白山人煙罕至卻意外詩情畫意的小村落不同,這裡的貧窮是醜陋的、無奈的、現實的,長在沿海的季千夏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知得可笑。
拐角的牆根處有個黑瘦的小孩一直看著她,季千夏朝她微微一笑,想說些什麼,她“咻”的一下就把探出的半邊身子收了回去。
季千夏看了那邊好久,她卻再也沒有探出頭來。
“這裡的孩子有上學嗎?”季千夏問比她瞭解情況的柯冉。
“有。”柯冉指著低矮屋脊的另一邊,“看到那個旗杆沒有?小學、初中都在那,之後的戲份會拍到的。”
季千夏抽空去那邊走了走,破舊的校舍,雜草叢生的平地被孩子們當做操場,硬體都這樣就不必說軟體了。季千夏看著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的小孩,他們明顯都很好奇她,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和她說話。大大的還未被世俗沾染的眼眸裡是純真的善良。所以季千夏更加不敢想象,這樣的條件下這群孩子的未來在哪……
“心氣高的就努力學習考出去,得過且過的就早點結婚生孩子唄。”秦燕滿不在乎的聳肩,“可是這樣的地方像劇本里李荊那樣能考上北京的學校那是鳳毛麟角,最多上個獨立院校,最終還會因為學費問題上個大專。都一樣的。”
季千夏不想去探究那個“都一樣的”是什麼意思。她看看頭頂瓦藍瓦藍的天空,覺得曾經憤世嫉俗的自己是那麼羞恥。
大抵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真的有所感悟吧,在攝像機前季千夏覺得自己所扮演的李荊突然有了靈魂。
監視器前的李閃雙眼一眯,繼而笑了起來,他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麼,孺子可教。
一天的拍攝結束,劇組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八點了。秦燕和趙魏韓去給她買吃的,《荊棘與玫瑰》劇組的晚飯都是自行解決的,除非需要拍夜戲,晚飯劇組會準備,其他情況就看你自己喜歡吃什麼了。
季千夏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小心翼翼的將頭頂中央的頭髮撥開,果然,紅了。曬了一天,身體其他部位有遮擋或者塗了防曬霜還好,直頂紫外線的頭皮卻最先受不了變得又紅又腫了。
還有些癢。季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