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頗有章法的按摩起來——他特意找莉莉絲學過，如今不用看著，也能準確的按摩到正確的位置，讓季千夏感覺好受一點了。

“生完這胎我們就不生了。”盛宴突然說道。

季千夏側躺著，就要迷迷糊糊又睡過去，聞言卻清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既想要女兒又想要兒子，是不是太貪心了？”

盛宴搖了搖頭，“誰都這麼希望，可是懷孕太辛苦了，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盛宴苦笑了一下，距離季千夏的預產期越近他越發心神不屬，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那些“意外”，那些生產時會遇到的危險，可是他控制得住白天的自己，夜晚的噩夢卻杜絕不了。可是這樣的話，又怎麼能和她說呢？

最終盛宴嘆了口氣，“隨你吧。”

盛宴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季千夏怎麼不知道他的擔憂呢？他望著她的眼神就說明了一切，有時候兩人撫摸著她的肚子說笑著，盛宴便突然走神了起來，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季千夏自己倒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雖然最近新聞裡都是孕婦產後大出血、羊水栓塞的新聞，可是這樣的機率小之又小，如果拿這些煩惱自己，那便是主次不分，杞人憂天。況且季千夏認為自己身體很好，莉莉絲又每天領她跳一些有利孕婦的體操什麼的，她有信心能把兩個小寶貝順產出來。

她可不怕疼。

不怕疼的季千夏在私立醫院的高階病房住了大半個月，在諸多婦產科專家醫生的監護下，在親友們的期盼中，終於迎來了生產前的陣痛。那時離她的預產期還有大半個月，不過懷雙胞胎的孕婦都普遍早產，季千夏這樣的，已經算是很好了。

可是就算盛宴老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對生產方面的知識也研讀了許久，可是一聽到季千夏的痛吟，他便一下子慌了手腳，還是特意請假來美國的千秋沉得住氣，立刻按鈴叫了醫生護士來，又把渾身僵硬的姐夫拉到一旁，給醫生騰出地方來。

見紅破水，宮縮頻率還沒達到2、3分鐘一次，便可以不急著推進產房待產，醫生提醒道：“這個過程還需要一些時間，可以給孕婦準備一些吃的，孕婦也可以睡一覺，這樣也有體力生產。”

孕婦開到十指才能生產，在開到十指這個過程中初產的孕婦平均時間是20個小時。盛宴早早就瞭解了這些情況，可是看著季千夏躺在病床上皺著眉頭忍著疼痛的樣子，他竟然生出了絕望的感覺——他見不得她皺一次眉頭，可是現在他卻要眼睜睜看著她經歷這麼漫長痛苦的等待，而他甚至幫不上一點忙。

想象中迎接新生命的喜悅煙消雲散，盛宴顫抖著手，將季千夏汗溼的額髮撥到耳後，“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好不好？”

季千夏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下腹墜脹，腰痠得不行，甚至有一種想上廁所的感覺，她努力的深呼吸，朝面色蒼白的丈夫笑了笑，“番茄雞蛋麵。”

盛宴便手軟腳軟的去醫院提供的私人廚房做麵條去了，出門撞上匆匆趕來的父母，又是好一通折騰。

季千夏吃了丈夫的愛心麵條，疼痛並沒有緩解，也不知是疼痛帶來的味覺失衡，還是盛宴失手了，這碗番茄雞蛋麵的味道似乎沒有記憶中那樣美好。

如果盛宴知道她的心理活動的話，怕是要狠狠點頭了。心裡焦急得恨不得換成他來生孩子，煮麵條時手都是抖得，怎麼能不手藝退步。

又過了兩個小時，季千夏已經睡著了，可是睡夢中也皺著眉頭，顯然依舊疼著，只是累了，這才睡著了。盛宴坐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如果可以，他現在真的希望有一種超能力，把千夏身上的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玄幻。

他只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