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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泉州了,豈不是一了百了?我青樓都鬧了,還擔心什麼名聲?”

玄觀哈哈一笑道:“我也知道弄這些玄虛定是唬不住你的。你也別抱怨我了,張家的人早上路了,這兩日便到。你若是走了,哪裡又會回潭州,這事兒自然不用提了,你且忍忍罷。”

楊么哼了一聲,也不否認,斜斜靠在門邊,靜靜看著遠處將要落下的夕陽,紅彤彤的火燒雲漫布天邊,分外豔麗。

楊么見得這片景色,一時走了神,似乎又回到了遙遠前世,喃喃道:“這大元朝是不是就像要下山的夕陽,泉州就是那片火燒雲……”

玄觀走出門來,背靠牆壁,在楊么腳下箕坐,從木廊上看著天上的流雲,輕聲笑道:“原來四妹妹比為兄還要看好白蓮教,如今便開始為大元哀悼了?”

“不過是一時感慨,”楊么收斂心神,瞟了玄觀一眼,只見他眼光炯炯遙視前方,一腿曲起,淡青色道袍下襬隨意散落在木板地面,全身被夕陽隱隱罩上一層金紅色,越發顯得如玉如寶。

楊么轉開眼光,繼續道:“白蓮教雖是勢大,卻是極散,舉事有餘,成事不足,你……你若是想成就一番事業,怕還是隱忍一時方好。”說完此話,心裡卻是暗恨自家沒管住嘴巴,美色誤人,果真是男女一樣。

玄觀掉過頭來,凝視楊么半晌,方說道:“你也是如此對嶽三弟說的麼?”

楊么愕然看向玄觀,答道:“他從不和我說這些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所以,我從沒有說過。”

玄觀點點頭,又轉過頭去,靜黷了片刻,突然說道:“我父親姓鄒,原是黃州麻城一個小鐵匠,娶了鍾氏為妻。兩人皆是白蓮教眾,彭祖當初在袁州起事,事敗而逃,便是藏匿在我家。我那時不過三歲”

楊么轉過頭靜靜地聽著。

“一月後便事發,雙親皆亡,彭祖帶著我逃至江西,收我為徒。太一教裡不少弟子也是白蓮教眾,見著我聰明容貌又好,引介給掌教地龍道長,收了作關門弟子。如今已有二十年。”

玄觀伸直雙腿,長吐了一口氣,笑道:“這副皮囊確也好用,太一教要和龍虎教爭那朝廷御封的玄派祖師的名頭,趁著今上喜好享樂,便教我練習秘傳房中術、素女經,機緣巧合派到了拉章大和尚座下侍奉,倒讓我把密宗歡喜禪和道宗房中術兩者合一,自創了雙修大法,得了拉章大和尚的歡心,又替威順王爺調教佛女,便有了威順王府做靠山。彭祖見我歷練出來,便讓我做了這湖廣行省的總壇主。”

楊么聽得他的過往,便也知他總是吃了大苦的,面色不禁柔和下來。

正說得好好的,玄觀突然斜斜躺倒,身子歪在楊么的腳邊,一邊伸出手指輕扯楊么的裙角,一邊由下至上的看著楊么,見得楊么一步不動,只是冷冷瞪著他作為,不由笑道:“四妹妹這性子倒有點像蒙古女子,我行我素,葷素不忌。”

楊么一言不發看著他,突然道:“葷素不忌的來了,你還不應付去?”轉頭就走,玄觀一扭頭,魯魯真郡主的馬車正向小樓馳來。

楊么知道,魯真真一來,玄觀絕難有空管她。她躲在房中將頭髮打散,仿著潭州城裡女子的樣式,紮了兩個圓髻,又在額頭上打下些流海,稍稍遮住四分之一側臉。

梳好頭後,楊么在楊雄送來的一堆衣物、首飾、脂粉中尋了一套城裡常見衣裙換上,抹上粉底胭脂,頓時換了一個人一般,完全是一個潭州本地纖細俊雅的良家子,哪裡看得出當初的嶽州來的鄉下小姑娘。

楊么滿意在向鏡中人點點頭,挑出兩件金飾放入隨身的小花囊中,拿上楊恩給她備好的身份路引,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她騎馬繞到了西門,將馬匹寄放在城郊的一家民戶裡,施施然地進了城。

此時天色將晚,太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