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十七歲了。”井澤說著,順便嘆了口氣。
“怎麼了,好端端地嘆什麼氣啊!”
“感覺自己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似的。”他側著臉,入眼的是父親的相框。
“還有就是我再也沒有父親。”
“我不也是沒有父親麼,父親有什麼好,他們總是那麼殘忍地對待我們。”紀小蓓緊咬著嘴唇。
“不,紀小蓓,你和我不同,你還有父母親,而我,卻什麼也不再擁有。”
——真的,我已經什麼也沒有。
顧安言和顧沫沫從醫院回來,倆人的表情極為沉默。原因是這一趟並沒檢查出什麼結果,醫生說多注意休息便行。可是在顧沫沫的想法裡,這哪有這麼簡單,她想定是這所醫院的設施器材太過老舊,無法檢查出顧安言的病源。
其實顧安言對姐姐的行為感到很好笑,難道非要讓醫生檢查出自己有病後,她才能放心得不再惹是生非。這不,顧沫沫走出醫院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朝著醫院暗暗罵幾句。
“安言,我們回家吧!”顧沫沫不喜歡最為親近的人太過沉默,她很擔心,很害怕。
“不可能。”他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安言,我們就算不回家,也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媽啊。”顧沫沫有些激動地說,“我想媽了。”
這是顧沫沫的心聲。
“姐,你有想媽,那爸呢!爸你有沒有想過啊!”顧安言幾乎是衝著她吼出來。
“我有想媽,爸我也有想,我好想我們能回到小時候,一家人和和睦睦,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哪像現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家了。”
“姐,對不起。”
“安言,我們能不能不要再待在這裡,姐姐怕,真的很怕。”
“姐,那我們回去吧。”
Chapter。46 被人遺棄的孤孩(1)
'53'
“光年”店的出租告示被顧沫沫貼在了城中心的民用公告欄上。貼上好後,她拍了拍手,對著上面的出租告示滿意地笑了笑。
來往的行人大多隻是用眼睛瞥了一眼,知道逆巷的人便匆匆離去,不知的就停下腳步,考慮著自己要不要打電話聯絡一下。
顧沫沫正在收拾一大堆影碟的時候,紀小蓓來了,陪她一起來的人是井澤。好像自從井澤的父親死去後,井澤跟在紀小蓓身邊的次數就越來越多。當然,這倒是沒有人會去留意的。
“沫沫姐!”紀小蓓一到門口,就看見忙碌中的顧沫沫。
“嘿!紀小蓓,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去上課啊?”顧沫沫一邊忙著手中的工作,一邊笑著說。
“嗯,不去。”她應著,“咦,顧安言呢,最近怎麼很少看到他呢?”
“他啊?”顧沫沫頓時遲疑了下,“安言他在裡屋,興許是在收拾東西吧。”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麼?”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啊!”顧沫沫怔怔地看著她。
應該用怎樣的字眼來形容紀小蓓所看到的顧安言呢?
無比安靜。像是被抽乾了生氣,異常死氣沉沉地癱坐在地面。
紀小蓓輕聲地往他走去,井澤跟在身後,同樣以悄無聲息的方式往前行走。
“顧——安——言!”她把聲音拉得老長老長的,佯裝鬼魂般的姿態。
“啊——”他被嚇住了,嚇得差點六神無主。“紀小蓓,你幹嘛?嚇我一跳!”他輕輕地拍著胸口,心臟“撲通”“撲通”得跳個不停。
“顧安言,你在幹嘛?”她沒應他,見他眸光暗淡,不禁有些擔心。
“紀小蓓,我要離開這裡了,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