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抿著。雪白的膚色,烏黑的頭髮,冰冷的俊美。這個人……沒有一絲的溫度……可是,無法移開目光,根本沒有辦法把目光移動半寸。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冰冷的,足以打碎世上一切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人半眯起了寒冽的眼睛,冷冷地說:“優缽羅。”
“不!”那否認,快得連白晝自己都有些吃驚。
寒華依舊毫不動容地問:“那你是誰?”
“我叫……白晝。”白晝?是嗎?為什麼自己的名字居然有點陌生?
寒華沒有追問,也沒有否認,只是看著他,用一種陌生的,據人於千里的眼神。
“請不要那樣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陌生的人…………只是個陌生的人……
“請不要……”心裡一陣絞痛,他捂住了心口,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舉手時,披風的帽子滑落下來。
陽光下,,一頭白銀似的長髮觸目驚心地溢位光華。寒華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動容。那一頭白髮,是這麼地熟悉。曾經,也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滿頭白髮。有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總是帶著淡淡哀怨,追隨著自己的身影。但那個人已經死了,灰飛煙滅,永不超生。有多少年了?將近一千年了吧!
這張臉,遠勝世間一切色相的美麗,不正是昔日白蓮花臺上的淨善尊者?
但,優缽羅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一雙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消逝在自己懷中的眼睛。
是誰?優缽羅還是連無瑕?
轉世的佛陀,亦或是……殘留在世間的幻影?
一個振袖,那白色的身影如同驚鴻翩然落下。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踏在雪上,沒留一絲痕跡。
白晝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慌亂。離開吧!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轉過身,近乎笨拙地奔跑著,狼狽地跌倒,狼狽地爬起,狼狽地奪路而逃。
寒華停了下來,腳前,是一灘鮮紅的血跡。前方狼狽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離開。白色的長髮,黑色的披風,在風中掙扎舞動。在一片潔白中,似乎就要消失了。不過,你不要真的飛走了,我會害怕的。就算真的飄走了又怎麼樣?我會抓住你的,我也會飛。是啊!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和你早有誓約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近乎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等聽見了,他才驚醒過來。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伸出手,想要抓住……寒華僵硬地收回手,從來七情不動的眼眸裡顯露了一絲慌張。怎麼會?難道……並不是因為“纏情”……而是因為……不!這不可能!怎麼可能!遠處,黑色的身影湮沒於一片雪白之中。風聲呼嘯。兩種心思,一處因由。
不知跑了多久,他猛然停了下來。為什麼要逃?為什麼害怕?他氣喘吁吁地跪倒在了雪地上。積雪冰涼,耳邊鼓動著的,是血管裡奔流湧動的血液。為什麼而傷心?是因為他冰冷的目光?那又怎麼樣呢?那種漠視的目光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是,哪怕白夜畏懼的神情都沒有讓他這麼難過。這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不認識的,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白晝的心裡一陣煩躁。指尖觸到了冰冷的液體,眼角看見了身旁那一片碧藍的湖水。他轉過頭,水面上,映出了一張驚惶失措的臉,蒼白而無助,唇邊凝結著暗色的血跡。他深吸了一口氣,寒冷的空氣湧入了胸中。在水面輕輕一劃,無處宣洩的鬱悶從指尖奔湧而出。遠遠近近,突然盛開了一大片的白蓮,瑩白翠綠,卻硬如冰石。他自嘲地微笑,顫抖著站了起來。
白晝,你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誰記得你,誰又在關心你?你總認為,在這個世上,會有人在等待著你。其實,你是一直知道的,這只是一個藉口,一個你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而已。來到這個世上,是為了什麼呢?他悽然一笑,腳尖踏入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