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口彷彿是用什麼東西一刀切成的,輪廓很四方,上面還開有兩個小洞,倒有些骷髏頭的感覺,恐怕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上面有明顯人工雕琢打磨的痕跡。
那年輕人從船頭站了起來,讓陳明跟楊子把船停了,打橫剛好靠在洞旁,我們幾個很想知道那人想幹什麼,只見他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長爪子,烏黑的,五個爪子突前,跟鷹爪一樣呈下鉤形,非常鋒利,後面連著防護繩,嗖的一下,那長爪子就準確的勾上了上邊小洞的簷口。
那年輕人一手用繩子繫結住船身,頭朝下腳朝上,如同蠍子倒爬城一樣,就著身子嚮往攀巖,動作靈敏,看似簡單又十分困難,他就像個長臂猿,雙臂奇長,上面繪有紋身,肌肉非常協調,三跨步一下,一蹴而就,在空中竟然來了個反轉三百六十度,充分利用身體的柔韌性與協調感,雙手搭在洞口上向裡面張望,然後擺手向我們,讓我們看的目瞪口呆,無不拍手叫好,這一套動作下來就是那些個極限運動員也比不上。
小舅向我視意道∶“這小子,身上有股煞氣,武力值也高,這可不是那些個花花架子,從死人堆裡煉出來的,這年輕一輩,怕是沒幾個人比的過他。”
我忽然想起以前外祖跟我講的說是在川滇邊境有個民族的人,從小手臂奇長,上面長有絨毛,天生便有紋身,攀巖連猴子都比不上,力量奇大,可斷金裂石,這個民族一直很強盛,直至明末清初因為反抗滿清的統冶,最後被滅族了,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
那年輕人慢慢從上面爬了下來,看他在繩子上搖搖欲墜,又穩健之極,一會兒功夫就跳了下來,對我們說∶“我在上面觀察了一下地型,這洞應該是當年建造皇陵的人故意而為的,擺的疑陣,上面的雕刻很粗糙,沒有什麼歷史含義,洞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九曲迴腸,更深的地方就看不到是什麼了,大制上是個倒葫蘆型,水流較兇,都注意點。”
我們把船一擺,陳明跟楊子一劃槳,船好似起飛了,飄進了洞裡,我們馬上開啟兩個狼眼電筒,洞裡很累,肉眼可見的範圍極小,我甚至連我身後划槳的楊子都感覺有些飄飄惚的。
這洞裡有股冷嗖嗖的風,感覺上像是大凍天的,有人在你身邊直呼氣,溼溼的,透人心底裡發涼,我環顧四周,除了水流與划槳的細微聲響,就只有我們幾個人的呼吸氣了,四周很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這就像一個人被關在一間大房子裡,本來沒事,可是有一天有人突然跟你這房子裡死過人,你就會產生一種生理作用,老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盯著你,只要有一點動靜,就能把你嚇個半死,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雖然我們有五個人,但我總是覺得黑暗中有雙眼睛在注視著這一切。
黑暗中誰也沒有說話,但我知道小舅他們的警惕性比我更高,我開啟電筒一路向前照去,前方的洞壁都是些凹凸不平的怪石,一個個屹立在邊上,光滑潮溼,長滿翠綠色的苔蘚,咋眼看去,在電筒的照射下彷彿復活了一般,猙獰無比,一個個像是在跟我們招手。
我感覺脖頸上有些發涼,我拿手一摸,溼溼的,很凝滑,我拿起狼眼電筒向上一照,傻眼了。
“老舅,你們看看這上面”。
幾人同時盯著洞頂,原來這是個喀斯特地洞,全是尖尖的石筍跟石乳,上面有一層長期地質改變造就的碳酸石灰,乳黃色的,正從上面一滴滴的掉下雨來,我脖子上的東西就是這個。
小舅有些不滿地說道∶“別大驚小怪的,他孃的,不就是個喀斯特嗎?有什麼奇怪,咱們湘西那邊多的是,那年頭沒飯吃,就去那洞裡摸魚,一摸一個準,你大舅他們老是笑話我,小臉的吃胖,大臉的吃窮,你外祖也常說,就你小子機靈,那裡有莫個好事,就有你老三的屁影,就是吃屎的狗,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