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這一受傷,一直養了十多日。而她,也在傾夜居住了十多日。其間,她曾幾次讓夜無煙放她出府,被拒,又幾次要求回桃夭院,也被拒。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留她。
她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婦,況且她還曾紅杏出牆,而他竟然一點不在乎。難道他就不怕,這件事,一旦被人翻出來,與他而言,將是多大的羞辱?
她實在不明白,也懶的再想。
一直到瑟瑟的傷完全痊癒後,夜無煙才準她回了桃夭院。
桃夭院,老桃樹花事已過,生了*的綠葉。枝枝丫丫間,綠意盎然。
青梅見了她,竟是一臉賊兮兮地奔過來,笑道:“小姐,你怎地回來了,不在傾夜居多住些時日。”
“你這丫頭,莫不是盼著我不要回來?”瑟瑟挑眉道。
“那是自然,小姐得寵,我們都替你高興呢。自然不盼著你回來,最好是一直住下去。呵呵,小姐這一得寵,看誰還小看了我們。”青梅喜笑顏開地笑道,仰著頭,一哥主子得勢,雞犬升天的拽樣。
“青梅,這話可不能胡亂說,什麼得寵?”瑟瑟凝眉問道。
“小姐,你還不承認呢,自從雲粹院那位出了採花賊事件後,後院的人都不看好她了。都在費心機得寵,卻不想都敗在小姐身上了,小姐,說實話,你那晚是不是故意受傷的?”青梅笑眯眯地說道。
瑟瑟心中一沉,她倒是沒想到在傾夜居住了幾日,在別人眼中就成了榮寵。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傾夜居是如何的煎熬。雖然知曉他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每夜裡和他同居一室,她還是很緊張。因為他的存在感,實在是不容人忽視的。雖說隔了一層簾子,可是,每每聽到他悠遠的呼吸聲,她心中就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小姐,你的傷不礙事了吧。”紫迷走過來,頗擔憂地說道。
“已經痊癒了。”瑟瑟道。
“小姐,只怕,今後我們的日子不會好過了。”紫迷凝眉道。
瑟瑟點點頭,她知道紫迷的擔憂來自何處。如今,她已經不經意間,成了後院最得寵的女子。只怕,有些人不會讓她好過的。妻妾間的爭風吃醋,她也是略有耳聞的。
“紫迷,你不必擔憂,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不曾怕過什麼,何況,她並非真的受寵。過不了幾日,夜無煙那些姬妾們,就應當看清事實。她只不過還是那個遭冷落的側妃。
接下來的日子,如紫迷預料的那般,果然不再清閒。倒也稱不上門庭若市,但,每日裡,都有三兩個夜無煙的姬妾來拜見。
瑟瑟明白,這後院的女子們,最會見風使舵。見你得寵,就來拜見,嘴裡甜言蜜語。但是,心中卻未嘗不是打著別的注意的。若是你失了寵,只怕不知要如何落井下石呢。
是以,瑟瑟便裝作傷勢未愈,一概拒見。
每日裡,只管穿薄薄的白紗衣,梳最愛的隨雲髻,閒坐花下,看蝶飛燕舞,賦詞吟詩,弈棋作畫。
就連伊盈香曾來求見,都被她拒之門外。
這樣的瑟瑟,無疑落了個清高自傲的聲名。
瑟瑟對此,只是一笑而過。
夜無煙果然不曾來桃夭院,但是,卻時常送一些賞賜過來。
這就讓那些姬妾們有些匪夷所思,這個江側妃,到底是得寵,還是失寵?
然後,這樣的日子,似乎並不長。
五月的天,花事正盛。
後花園的牡丹都開了,青梅纏著瑟瑟,要一塊去遊園。瑟瑟今日正悶得難受,便答允了。
紫迷正在低頭刺繡,是一副細膩精緻的“紅錦戲青蓮”,她為難地說道,“小姐,你們先去,我繡完這隻紅錦,便去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