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他體內一抹劍氣元力波動,迅速打出,點燃符紙。
狂風大作,‘簌簌’聲傳來,猶如風吹樹葉般。煙霧騰昇,便在符紙燃盡那會兒五個模糊影子出現在韓立身前不遠處來,越發清晰,如五個小童子,卻面目猙獰,愕然是五小鬼。
嘰嘰喳喳在五小鬼口中傳來,它們俱都盯著韓立。別人聽不懂,可韓立卻知道它們在說些什麼。
“這小子身上的劍氣元力還未耗盡?”
“管他的,最多兩年,他也就這個命。”
“這個短命鬼,憑地指使我等做事?我不服。”
“你試試?指使我們的不是他,是那一位。你敢和那一位叫板不成?”說著,五小鬼不約而同的扭頭向後看去,屋子裡頭彷彿有股氣息壓來,嚇得它們連忙轉頭,渾身哆嗦。
“就是,趕緊搬走莫折騰,少見不來氣。”
體內凌厲氣勁衝擊,韓立五臟六腑翻動得厲害,鐵青臉sè上慘白得可怕,死氣騰騰。咬了咬牙,他不再理會這五小鬼的嘰喳,一手下託,一手捏指指向邊上堆好的木箱,嘴上爆喝,“乾坤借法,五鬼搬運,走…”
“等死吧,下了九幽,咱們必報奴役十年的仇。”丟下這話,五小鬼捲起地上的木箱,一眨眼消失不見了,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韓立捂著胸口,迅速盤膝坐下,臉sè難看到極點,五分生機丟了兩分,死氣騰繞得如同將要入土歸西的人那般。
月圓之夜,子時,yīn氣至濃。
吐納之法三短一長,靈臺空明,集中念力,吸月華yīn氣補體內消耗陽氣……對於韓立來說,他也僅僅只是知道該如此做而已,其他的全憑交給了體內那隨時可能要了自己命的劍氣元力來超控。
如旁人一般,韓立無法內視,隱約感覺到有股yīn冷氣息被吸入體內,四處運轉,由腳底至yīn穴直到額上眉衝穴。
從始至終,老者只是看著。
“這般過rì子,何時才到頭?”嘆息一聲,他搖了搖頭,轉身來到神龕之前,香已焚完,虔誠跪下,合掌敬送。
鎮上的早晨,已然喧鬧,來來回回不少生意客。
緊靠著市場邊上,除了吆喝聲外,大夥都還能聽到‘鏗鏘鏗鏘’聲來。
十年來,他們都已經熟悉,不用想就都知道,是鎮上那姓韓外來戶的古怪小孩在磨劍,而且不用跑過去瞧也都能想到,那小孩磨著同一把劍。
那劍,通體鏽氣,約有七尺長,厚重得很。
往年,大夥好奇總要問:“韓立,這磨劍為啥?”
可他總是抬起頭來,對著街坊鄰居憨厚的笑了笑,模樣有點傻,“磨劍能活命,信麼?”
小孩古怪且傻,在四下裡一眨眼間傳開來,韓大傻子這個稱呼也叫開,便是韓老頭心裡頭再不願,到了最後卻也並未反駁半句來,任之。
韓老頭便是韓立的爺爺,打小,爺孫相依為命。
別人不理解並不代表韓立會就此放棄磨劍,他自個清楚:磨劍十年,只為求活!
鏗鏘聲續而不斷,韓立這會兒一雙眼睛深邃得可容納天地。眼前鏽氣滿滿的斑紅厚劍便是他的天地,唯獨此刻,他沒有因為體內劍氣元力的衝撞肆掠而難受,渾身上下都舒服得想要吼出來。
“朝,紫氣東來,陽氣不傷體。”
韓立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來,不多時,便回想起五年前,在烈rì下磨劍,吸收陽氣孕養體內劍氣元力時,那陽氣飽含爆炸xìng氣息,疼得他死去活來,“好在如今已經不會再那麼難受了。”
“阿立,歇會吧,每月十把劍咱們又不趕,現在不比你小時候那會,身子未長,陽氣納得不多。”韓老頭子拿著酒葫蘆,步伐穩穩,聲音中帶著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