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上傳來兩聲口哨,季如風立刻對任俠吩咐:“走!”
任俠抬手揚鞭,馬車立刻加速。就聽黑暗中傳來稀疏的箭羽破空聲,卻是被守衛在馬車兩旁的杜剛等人撩開,眼看大理寺衙門遙遙在望,突見前方黑暗中奔出一道衣衫飄忽的灰影,速度快得驚人。
熊奇在馬車前方開路,見狀一聲大吼,戰斧猶如車輪橫掃而出,幾乎封住了半條街。就見那灰影隨著戰斧的來勢突然向後折倒,幾乎是貼在地面避過了戰斧迎面一擊,並借慣性滑過熊奇的堵截,衝到馬車前面。
任俠見狀急忙拔劍在手,就見對方身形半跪,手中長劍斜刺而出,正中疾速奔行的馬腿,且剛好是膝蓋位置。兩匹拉車的健馬突然前腿失力,一下子摔倒在地,令馬車也隨之傾側翻覆。而他則就勢仰倒,貼著地面從兩匹馬中間穿入車底,趁馬車越過頭頂的瞬間突然揚劍上刺,長劍刺穿馬車下方的壁板,直達車廂後部,那裡正是任天翔所坐的位置。
就在長劍穿透馬車下方箱板的瞬間,季如風已拉著任天翔跳出馬車,剛好避過了致命一劍。二人回頭望去,就見馬車後半部轟然解體,一個灰衣人正從馬車碎片中傲然站起。灰衣人雖有白巾蒙面,但其眼神和服飾,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
“好!儒門十大名劍,果然名不虛傳。”季如風一聲讚歎,跟著搖頭嘆息,“只可惜儒門也算名門正派,一向自詡正大光明,不知何時出了你這種藏頭露尾的小人?趨炎附勢也罷了,居然還幹出蒙面偷襲的下三濫勾當。”
灰衣人似乎對自己的失手有點意外,頷首道:“想不到義安堂還有些人才,居然能識破我這一劍,佩服。”他略微頓了頓,“我蒙面並非是隱瞞身份,而是不想多造殺戮。你們若裝著沒有認出我,我拿到想要的東西后還會放你們一馬,但你們偏要自以為聰明,我只好將你們全部滅口。”季如風聞言不禁嘿嘿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真不愧出身天下第一名門。只可惜就憑你這種蒙面偷襲的勾當,想要將我們全部滅口,只怕是痴人說夢。”
“閣下劍法超群,在下有心領教。”任俠持劍遙指灰衣人後心,眼中閃爍著隱約的渴望。方才他低估了灰衣人的膽色和武功,結果讓灰衣人貼地鑽下馬車,差點釀成大錯,所以很想找回顏面。
灰衣人淡淡一笑:“憑我自己或許不成,不過我已令人封鎖了這條街,上百名武士早已嚴陣以待,就等我一聲令下。你們自信能從上百名精銳武士下包圍脫身?”話音剛落,就見長街兩頭亮起了無數燈籠火把,無數黑衣蒙面人正手執兵刃嚴陣以待,就連兩旁屋簷之上,也有武士分頭把守。他們人數雖眾卻鴉雀無聲,紋絲不動,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武士。義安堂見狀不禁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不懼惡戰,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堂堂大唐帝都,有人竟敢出動上百武士公然搶劫,而且其中還包括邱厚禮這等儒門一流高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門也一向是以仁義為先。”邱厚禮故作憐憫地嘆了口氣,“所以我願意對你們網開一面,只要留下我要的東西,並裝著沒有認出在下,我可以讓你們平安離開。”此言一出,幾個墨士修養再好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任天翔越眾而出,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將十多卷古卷擱到地上,對邱厚禮嘆道:“你們煞費苦心,無非就是為了這十多卷墨家古卷。想墨子生前最崇尚和平,若知他留下的典籍竟成為世人爭奪的寶貝,已有無數人為它流血犧牲甚至喪命,一定會非常後悔。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來替墨子將他們全部燒燬,以絕世人貪念。”
任天翔說著拿出火絨點燃,作勢要往那些古捲上點去。邱厚禮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卻故作輕鬆冷笑道:“你少來這一套,我不信你真會將它燒燬,你將它獻給相爺,好歹還能救你的性命,我不信你連命都不要。”任天翔微微一笑:“我任天翔怕這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