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是。”寧覺非一向對許多人與事都暗暗保持著戒備和警惕,因此聽到他有疑心淡家的意思,也不出言反對。
事實勝於雄辯,總要親眼見了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在這方面,他是支援雲深的。不傷害到別人,卻也要保護自己,凡事大膽想象,小心求證,總是沒錯。
兩人第二天一早便起了床,派人拿上拜貼,去淡府求見,看淡家的主人什麼時辰有空,他們便上門去拜會。
為求慎重,滿期從鸞親自去辦,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神色有些奇異,似乎遇到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寧覺非看他神情不對,連忙問道:“怎麼了?他們不肯見我們?”
“不是。”江從鸞有些訝異地說,“他們倒很客氣,下人報進去,管家便立刻出來了。我對他說你們想見見淡悠然公子,他他似有難言之隱,後來怕我多心,便對我說,他們家三少年不知為了何事,竟與大少年大吵一架,在夜裡帶著傷離家出走,他們大少年今天早上得知此事,發了好大的脾氣,已經派人分頭去追了,也因為此,管家說,他們大少年肯定沒有心思見客,還請我們諒解。”
寧覺非和雲深都很詫異,明明那日看見淡府大少年對三少年呵護備至,怎麼轉眼間就會吵架,還鬧到決裂的地步?不過,這是別人家的私事,他們是外人,也不好去探究,便只得罷了。
這一天很忙碌,所有要走的人都在收拾東西,這個府邸也要交還給獨孤及。寧覺非叮囑江從鸞,府中所有的財產都必須原樣交回去,一件都不能少,如果是他進來後置下的,也一概留下,全部不帶,江從鸞自是遵照執行,半點折扣都不會打。
第二日清晨,比來時更為龐大的北薊使團便啟程回國。
獨孤及與獨孤偃一起陪著他們出城,一直將他們送出二十里外,才在寧覺非的再三要求下勒住馬韁,與他依依惜別,並相約來年的賽馬節再見。
為防止途中出現意外,獨孤及派出一萬鐵騎護送。
如此一來,一路上沒再出現任何事故,沿途城鎮的官員全都熱情相迎,殷勤相送,安排得十分周到,他們緩緩而行,再也不必風餐露宿,更用不著嚴密戒備,走得頗為輕鬆。
半個月後,他們便順利抵達劍門關。
第二部 上篇 第27章
重入國門,寧覺非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山河依舊,只是城頭上手的旗幟改了,守城的官兵穿著北薊的軍服,說的卻仍然是南楚話,過去時常緊閉的關門現在白天都大開著,無論是誰,只要手持西武或北薊官府開出的路引、通關文牒,依律交納關稅,形貌不似通緝令上的罪犯,便可自由出入。
關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所有的商鋪都開門營業,曾毀於戰火的房舍正在重建,街上行人熙來攘往,都帶著輕鬆的意味,不似過去戰亂時那般驚慌失措、焦慮不安。
寧覺非看著這一切,心裡感到很安慰。
雲深的傷好了許多,棄車騎馬,與他並肩而行,只是左胳膊依然用布條吊著在脖子上,以避免活動時影響傷勢。
兩人走在使團當中,都沒有吭聲。
西武護送他們的軍隊已經掉頭返回,他們這一行的人數少了許多,卻依然引人注目。
當日,寧覺非單人獨騎衝入劍門關,力擒遊虎,逼其投降,許多人都歷歷在目,此時都不由得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神情各有不同,從尊敬、仰慕到鄙夷、痛恨,不一而足。
寧覺非恍若不覺,只是策馬前行。
他們在這裡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出發,似這般曉行夜宿,一路看盡當地官員的諂媚笑臉,很快便到達臨淄。
澹臺經緯恢復了太子裝束,澹臺牧也在此前發出聖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