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的神情,卻更顯俊美。雲深見他安然無恙,心下稍定,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急促地問:“覺非,這裡怎麼樣?”
寧覺非疲憊地抬手,將垂下的亂髮別到耳後,輕聲道:“情況不太好,民宅燒燬了十一間,受災的百姓有七戶,目前能證實已經死亡的有九人,重傷五人,輕傷十六人,損失的錢物尚未統計,估計不在少數。飛花樓完全毀掉,裡面的財物一件都沒能搶出,夥計死了兩人,其他人及時逃出,只受了輕傷。大致就是這樣,詳細情形可能要等天亮後才能清楚知曉。”
雲深點了點頭,看向他身旁的大檀琛:“起因是什麼?有眉目嗎?”
大檀琛微微搖頭:“事起倉促,目前沒有絲毫頭緒,只大致可以判定,是有人故意縱火。但究竟是私人恩怨,還是叛黨所為,現在並不清楚。我會加緊查探,儘快抓住縱火者,查清事情始末。”
“嗯。”雲深看了看到處都在冒煙的廢墟,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大檀琛。“那個我們從西武帶回的少年,你審出了什麼沒有?”
“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大檀琛嘆了口氣。“根據我們查探到的一些情況,他們很可能屬於一個新成立的叛黨組織興南會。這次派往西武的刺殺小隊都應該只是基層的會眾,並不知道太多事情。那個少年很明顯是被人當槍使了,血氣方剛,寧死不屈,勇氣可嘉,可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只認為刺殺寧元帥是為國除奸,為民除害,雖死無憾。我們反覆用過許多手段,都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雲深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遷都大典才剛剛過去幾天,各國使團都沒有離開,各地前來參加大典的官員倒是陸續啟程回原任,這個時候在林淄縱火,不但會使薊國在各國使團前面失掉臉面,而且還有效地為某些人攻擊寧覺非提供了藉口。
當日,皇帝澹臺牧親口下旨,由寧覺非負責臨淄治安,如今出了此等大事,御史便可上疏,彈劾寧覺非有瀆職之嫌,要求予以懲戒,以儆效尤。
雲深在官場多年,深知宦海險惡,也極痛恨那種不顧國家利益的相互傾軋,可這種事由來己久,千年來總是如此,無法杜絕。他站在那裡,沉默著,心念電轉,立刻想出了數種可以用來攻擊寧覺非的理由,接著便由此想出反擊的方式。
寧覺非卻沒時間想那些,現在最要緊的是救死扶傷,並儘快查出事情緣由,破案抓人。
直到東方發白,這裡都擠滿了人,忙亂不堪。
寧覺非召來臨淄府尹,要他先安排臨時住所,讓那些家宅已被燒燬的百姓們暫時居住。
府尹十分為難,低聲下氣地說:“寧大人,來參加大典的官員和外國使團、外地商人甚多,全城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是滿滿當當的,實在沒辦法安置他們。”
寧覺非也知道這情況,仰頭想了一下,便道:“先在城外搭棚,現在是秋季,天氣不冷不熱,雨水也不太多,問題應該不大。來參加大典的官員馬上就要陸續離開,到時候再安置那些百姓。另外,這些百姓的一日三餐必須有官府供應,萬不能讓他們餓著。”
那府尹看了雲深一眼,躬身道:“雲大人,這些百姓拖家帶口的,也有百十好人,這供應一日三餐,官米需用不少,不知該從哪裡撥出?”
雲深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朝中可能發生的事一邊聽著他們講話,此時立刻點頭:“我會關照戶部,足量撥給。”
府尹立刻拱手一揖,謙恭地道:“卑職遵命,卑職現下便去辦。”
寧覺非接著又與大檀琛商量,在火災現場周圍設定禁區,派禁軍守衛,閒雜人員一律不得進入,以防有人破壞現場。
決定一下,官兵們便在寧覺非的指揮下清場,將所有人都請出去,包括各衙門的官員。很快,這片廢墟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