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皇現在不知病得怎麼樣了,就心急如焚,什麼也吃不下。”
寧覺非溫柔地輕撫了一下他的肩,將他散落下來的一綹柔軟的烏髮順回去,這才微笑著說:“無論怎麼急,都必須吃飯,否則怎麼能有精神做事呢?太子殿下,我就在你面前,你已經找到我了,就不用擔心了,好嗎?”
澹臺經緯眼睛一亮,雀躍地道:“寧叔叔,你答應我了,是不是?你會跟我回去的,是不是?舅舅也會跟你一起回去的,是不是?”
寧覺非略微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這件事,我得跟你舅舅商量一下才能定。”
澹臺經緯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但只是一瞬間,他便抖擻精神,睜著微褐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鎮定地點了點頭:“好,我等你們的決定。寧叔叔,我餓了。”
“我也餓了,一起吃吧。”寧覺非讚賞地對他一笑,便起身開啟房門。
那日松正坐在樹上,警惕地看著四周。其其格則守在院門口,神情也很嚴肅。兩人都忠實地按照寧覺非的吩咐行事。
寧覺非滿意地笑道:“其其格,你去通知廚房,給我們弄點吃的來。那日松,你吃飯沒有?”
其其格躬身答應“是”,便轉身離開。那日松神情開朗,活潑地說:“我和姐姐都吃過了,吃得很飽。”
“好。”寧覺非點了一下頭,便回到屋裡,重新坐到那孩子面前,關切地問。“陛下患的是什麼病?”
澹臺經緯的眼圈紅了,聲音也有點哽咽:“父皇一直高熱不退,咳得很厲害,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御醫們用盡了法子,都不見好轉。御醫院的醫正說,父皇太累了,又不大適應南方的氣候,所以才會病倒,他建議父皇臥床休息,最好能回北方休養一段時間,可這種時候,你和舅舅都不在,他怎麼能離開呢?只能這麼硬撐著,病勢便纏綿不去。寧叔叔,我太小了,想幫父皇,卻做不了那些大人才能做的事,只能出來找你和舅舅回去,希望能為父皇分擔一點肩上的重任。寧叔叔,你究竟為什麼要離開?是誰得罪了你嗎?還是有人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父皇一定可以幫你的。如果父皇、舅舅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不信這天下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你們。”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激昂,充滿鬥志。
寧覺非忍不住喜愛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果然不愧是雲深教出來的,擇善而固執,認準了一件事便鍥而不捨,讓人難以招架,只是他比雲深還多了一點皇族的霸道,卻因為年少而顯得可愛。寧覺非溫和地說:“你別急,你舅舅受了傷,就算要回去,也得過些日子。他現在身子虛弱,我怕他受不了路上的顛簸。”
澹臺經緯一聽有門,立刻趁熱打鐵,開心地道:“那你是答應回去了?是嗎?是嗎?”
寧覺非看著他充滿喜悅的臉,終於慨然點頭:“是。”
澹臺經緯高興地跳起來,一把抱住他,連聲說:“謝謝,謝謝,謝謝寧叔叔。”
寧覺非抱著懷裡的少年,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彷彿這孩子就是雲深的兒子,又或是與自己血脈相連。寧覺非相信他不會騙自己,那種純淨的眼神,發自內心的歡喜,奸詐之徒是絕不會擁有的。
寧覺非擁著他,看著其其格帶了幾個丹府的下人進來,將食盒裡的飯、菜、點心、煲湯、水果一一放到桌上,便對懷裡的人說:“來,先吃飯。”
澹臺經緯這下才覺得餓了,連忙坐下,端起碗來狼吞虎嚥。寧覺非一直陪著他,卻只是聊些家常閒話。
吃完飯,寧覺非便帶他去看雲深,事先反覆關照,絕不可暴露身份,尤其不能叫雲深“舅舅”。澹臺經緯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很懂事地點了點頭。
雲深已經醒了,卻微微皺眉,一直不肯吃東西。看到寧覺非身邊的少年,他倏地睜大了眼睛,沒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