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把垃圾裝進垃圾桶,把桌子擦乾淨,把地板拖得亮晶晶……連城走後,我開始讓自己忙碌起來。如果坐著不動的話,我會想起他的聲音,那種壓抑的嘶叫聲,彷彿痛得沒辦法叫出來一樣!他那樣蜷縮在樓梯角,直到過路的人都向我們投來狐疑的目光,我才默默地把門關上,等到再次開啟門後嗣,他已經不見了。
所以我必須讓自己忙碌。就像林小雨說的,我必須讓自己都準備好了,才有能力去擔憂予晴和小光。連城判斷他們沒有危險,但我只在乎他們到底在哪裡。如今沒有他們的確實訊息,我只有等待,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來等待,等著予晴回來時,眯著她那雙大眼睛,像以前一樣露出吊兒郎當的表情,笑著對我說:不錯嘛!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跟我離開時一樣!
可是,忙碌始終是有盡頭的。當我的屋子煥然一新,當我手頭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的時候,我還是陷入了茫然,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空間再小也覺得寂寞。自言自語的聲音,呼吸的聲音,走動的腳步聲,通通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伴奏,猛然間回頭時,發覺自己身後什麼也沒有,那種感覺,總是讓我突然就沉默。
所以我隨後就開啟了電視機,把聲音儘量放大,也不管此刻的窗外,東方的天空已經浮出銀白色的光芒。坐在剛剛整理潔淨的地板上,我端著泡得濃濃的釅茶,一口口啜飲著,等候著新的一天到來時的喧鬧與嘈雜。
謠言過月無人傳,還沒有等到一個月過去,予晴和小光便已經不是學校裡傳播媒介的寵兒。因為本人沒有在,所以傳言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家似乎都只是衝著當事人的反應和解釋而散佈著各自的版本,所以當自己的謬論得不到反駁時,反而覺得無趣起來。幾天過後,我再也聽不到有關他們的詢問與言論,就像世間本來就沒有他們倆一樣,人人都可以笑著向我打招呼,卻再也不問我:予晴如何?小光如何?——只除了一個人。
林小雨。
別人在盛傳謠言時,她沒有興趣;別人對謠言厭倦了,她卻開始關心起來,的確是個怪人。
碰到她,是在與連城見面的兩天後,她和往日一樣把自己妝點得得體而亮麗,悠閒地朝我走來,猶如翩躚的蝴蝶。
“今天看到你,感覺與往常完全不同。”她的笑容清麗,淡淡的,令人心動。我一直覺得她是個特別的女孩子,她比予晴更加淡然,但有時又比予晴更加執著。在她的價值觀裡,凡是自己認為正確的,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做、去說,和予晴相似,卻又完全不同。予晴和她相比,有時畢竟顯得孩子氣了些。
“是嗎?”我用手指去摸摸髮梢。昨天,我去了美容院,一時心動,把染成茶色的頭髮全部蓋成黑色,黑亮的光澤在我的頭頂鮮活地閃動著光澤,我的捲髮變成了昔日的清湯掛麵。
“外表的改變可以驗證女孩子心情的轉變,怎麼,那兩個人有訊息了?”她走得近了些,靠著我的肩頭,我們第一次有了並肩而行的經驗。
“完全沒有。只是有人說,他們很可能是主動……”我正想說完,這時,遠處跑來一個同班的男孩子,一邊跑,一邊對我們揮手,還不住喊:“夏夏,等一下!”
“怎麼了,小石?”我問。小石屬於班級裡的老實人,平時都不會刻意追逐女孩子跑。
“幸好你在學校,那個……那個……有個外面的人……找你呢……跑到我們繫到處問你在哪……”
如此大張旗鼓?我奇怪地與林小雨對看一眼,直覺此人不會是連城。連城沒有這種習慣,他向來都太過受矚目,以至於本人行事反而低調。林小雨對小石露出個少有的甜美微笑,道:“是男的還是女的?在哪裡?”
“女的,超級漂亮!就在南門的葡萄架水吧裡等著,我……我叫她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