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約我一道回家之後。
“夏夏,你還在幹什麼啊?”小光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連忙把唇彩刷子塞回瓶子裡,飛快地把頭髮梳起來,然後,洗手間的門被開啟了。
“還沒好嗎?”小光的頭探了進來,看著他那漂亮可愛的臉,我只好停止自己的動作。
他慢慢來到我的身後,潔淨的手掌攀上我的腰際,像是在膜拜著某位神祗,我聽見他的我的耳朵後喘息著,下腹的堅挺切實地抵上我的後腰……
“好了,走吧。”我淡然地閃開,沒有讓他的慾望實現。挽起小巧的手袋,我徑自走到玄關穿上鞋子。
“你真漂亮!”小光不知在想什麼,突然這樣來了一句。
“什麼呀?!”我笑得花枝亂顫,女人永遠聽不夠的就是讚美,尤其是對外在的美化。比自己小的男朋友,在這種時候特別能突顯出重要性來。
今天要和K大的學生聯誼。
主角不是我,而是硬拉予晴要去的同班女生們。沒辦法拒絕之下,我只好把小我半歲的小光也拉上,就像予晴也故意把我拉上一樣,一個拖一個,最後成了一串數量可觀的蚱蜢。
“像我這樣去,會不會添麻煩啊?聯誼都是單身的去耶!”小光有他的難處,坐進計程車車時依然在嘀咕。
“應該不會吧!反正我是去湊人數,到時候我們就溜出來!”我衝小光笑了笑,引來他一個崇拜式的親吻。那柔軟的嘴唇在我的髮絲間穿隙,小光輕輕地喘息著。
“你的頭髮真漂亮,很適合茶色。”年輕的男孩子用嘶啞的聲音這樣說著。
我苦笑,又是頭髮。如果告訴小光,我的頭髮不染就會花白,那麼,我在他心中的性感指數一定會降低至少十個百分點吧!
於是,我這麼說了,很直接:“我有白頭髮,真的。”
小光的眼神瞬間僵硬,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驚駭了!“什麼?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大叫。
“你的說話不符合文法。”我淡笑,這樣的問題我面對過太多。
“你明明這麼漂亮,又年輕……頭髮也是亮閃閃的,很有光澤啊!”
“是啊!多謝你把我當成老太婆!沒聽過少年白嗎?我就是。”打發一下呆在車上的無聊時間吧,我掏出化妝鏡子,默然地看著鏡子裡的臉。
予晴說的沒錯,我沒有老,但心已經死了。所以,老女人有的壞習慣,我已經一一繼承,只有小光這樣沒長大的大孩子,會把我視為珍寶。
“啊……真是的!夏夏那麼可愛,卻有這種煩惱……”善良的孩子到哪裡都受歡迎,他的父母一定教育他要像‘童子軍’一樣,‘日行一善’!我一向覺得,男人形容女人‘可愛’,是比‘美麗’更加高尚的形容詞。曾幾何時,也有個人這樣形容過我,然後將我狠狠地施以剮刑。
“什麼?你們的生日是一樣的耶!好可怕的緣分!”當我在初中同學錄上籤下出生年月時,我換來了這樣的回答!
可怕?為什麼?我和誰的生日一樣,對世界和平有影響嗎?
“天吶!夏夏和連城鉞是一天生的!”女孩子那過分尖銳的聲音裡,我聽不出有幾分高興的意味。她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的探險者,但我更想形容她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只有那個年紀的女人,會對這樣的事感興趣!
但事實上,我的厄運不會結束——從我進入初中後仍然與連城鉞同班時,我就隱隱感覺到了。在上萬人當中,有幾個像我和他一樣,從小學到初中都在同一班?這一次他就坐在我後面,用不著再經過口耳相傳,在那個敏感的年紀,‘一天生的’,可以被直譯成‘天生的’,意思差了很多,多到他足以藉此向我發脾氣!
黑色的眼睛沒有幼年時那麼直接,而是很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