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紅棕色的頭髮用藍色錦帶束在腦後,看起來俊逸灑脫。
他一見我,眼神一亮,便微笑道:“看來你是好多了。”我淡淡一笑,回應說:“託你的福。”然後他便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可擇日上路了。”我一聽,便看向他說:“一定要去若陽嗎?”他眼睛眯了眯,眼神變得犀利了些,看著我,說:“那你還有其它地方可去嗎?”我看向關閉著的窗戶說:“你就讓我去一個荒山野外,遠離皇宮的地方就好了。”他輕哼了一聲,說:“皇兄救了你的命,不管怎樣你都應該跟他當面道謝,至於過後你要去哪,我就不管了。”我又看向他,問:“你到底為何一定要我去見他?我想他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一定要我去當面感謝他。你到底為何要救我出宮?”我站了起來,仰著頭,緊盯著他。
他有些啞然,閃躲開我緊盯的眼神,目光向旁邊一飄,忽然看到我剛才寫的字,他便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下,然後看著我,壞壞地笑著說:“怪不得你不想走,原來還想著那個把你打入冷宮的皇帝。”“你?!”我一時語塞,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應他,我才不想跟他說我的心事呢。我有些生悶氣地坐到圓桌前的一張扶手椅上,倒了一杯茶水來喝。他此時也走了過來,說:“喲,生氣了?”我瞪他一眼,繼續喝茶。然後他就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被打入冷宮的事情告訴皇兄嗎?”我放下茶杯,看著他,搖搖頭。他一邊拿起一個茶杯倒上水,一邊說:“因為皇兄曾經跟我談到過你。”我有些驚訝,展曜之會跟他說我的事情?我便問:“談些什麼?”他答道:“他說你曾經救過他,是他的故交。他在登上皇位後,一直都希望能找到你,向你表示感謝,但後來他到酈朔時發現你已經成了赫連翼佑的妃子,他就不好再當面跟你說什麼了,對此他一直心懷遺憾。”
我聽著他的話,想起那次在長春齋和太和殿遇到展曜之時的情景,感覺到他當時確有許多話想跟我說,哎,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故人一別幾時見,春草還從舊處生。真到見面時,我們卻是有話難言!我輕嘆了口氣。展顥予手裡把玩著喝乾水的空茶杯,看著我說:“怎麼嘆氣?”我看著眼前的茶杯說:“物是人非,有苦難言,故人相見卻不能相識,你說我怎麼能不嘆氣?”他微微一笑,說:“沒想到你的感觸這麼多。不過,你現在也不用嘆氣了。”我歪著頭問道:“何出此言?”他也斜斜地瞅著我說:“你現在不是有機會去若陽與故人敘舊嗎?”我看看他,又看看眼前的茶杯,自嘲地一笑,說:“是啊,反正我也只是無根浮萍,飄到哪都一樣,何況我現在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那好吧,我隨你去若陽。”展顥予滿意地點點頭,說:“好,就等你這句話了!”
又過了兩日,展顥予又來了。他一進門就說:“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我們明日就啟程。但這一路上你都要聽從我的安排。”我點點頭,心裡想著終於可以離開這間令人憋悶的房間了。第二天一大早,飛雁就把我喊起來,要我將一件翠綠色全身都繡著桃紅色月季花的裙子穿在外面。我一看這樣式就知道一定是青樓裡哪個姑娘的衣服,雖說不想穿,但也沒法,只能套上。接著,飛雁就把我拉到銅鏡前開始化妝。我一看她拿著胭脂使勁往我臉上抹,我就想:完了,不知要被她毀成什麼樣子了。過了兩柱香的功夫,她終於化好了,也把我的頭髮梳好了。
我一看鏡中,一個眉黑臉紅,濃妝豔抹的女子穿著翠綠色的裙子呆呆地坐在那,我差點沒認出來那是我自己。我趕緊把鏡子挪開,不忍再看,苦著臉向飛雁問道:“可以走了嗎?”她看著我,平常一副淡漠的表情此刻也有些忍俊不禁,正要說什麼,就見門一下被推開,展顥予走了進來。他一見我,目光就一怔,然後就爆笑道:“哈哈哈,沒想到文貴妃扮什麼像什麼呀!”我一聽,又羞又氣又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