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內的孩童幾乎盡數習會,終日瀰漫雲州上空。歌謠暗指宴刺一案表面密隱頗多,實則是受定國公主的指使,只因公主與代國太子私相授受,卻暗遭燕帝阻止。公主胸臆懷恨,於是暗中連同代國太子於壽宴暗使殺著,欲謀弒父,以效前魏朝女帝的弒兄奪位之謀。
此言一出,舉國震駭。定國公主的謾言層出不窮,雖日前有關定國公主與代國太子的越軌之言神乎其神,可關於此論卻多斥之於荒謬。但愈是如此猜度愈多,私下議論日盛一日,更助長了疑惑。
來去各國的商旅透過他國來使言及壽宴之上的情形,確鑿了當晚定國公主和代國太子確在宴席中間離席頗久,且時段重合,無形驗證了真實。
如此一來,風向巨變,一時之間,有關定國公主叛國弒上的流傳層見迭出。捕風捉影的猜忌聲越來越大,甚有文人墨客出文直指定國公主私通叛國,弒父妄上,可謂無德無孝,未若殺之‐‐
流言傳至代國,恰至此時代國複次遣使上書和親,無疑在原就盛焚的火上添了一把乾柴。大半朝臣諫言和親,慕容念心頭躁怒,乾脆下旨免了早朝避而不見,將本就難解的謎題迫成僵局。
莫鈺一直未歸。
平州的調查甚為艱澀,稍不注意便絕斷了所有線索,隨著時間愈久,心底隱秘的期待幾乎渺茫。這等程度的流言,必不可能是普通人可為。
那麼……能是誰?
他與宴刺案會有何關係?
他為何要針對素素?
一張張翻著每日自平州遞上的密報,兩不相和的事件上辯不出任何頭緒。慕容梓一籌莫展,終日寢食難安。汝墳殿如今已被密封,規模甚於年前的禁足令,根本無法見到慕容素詢問細節。宴刺也好謠言也罷,一切進展皆處於進退兩難的階段,再度陷入困局。
而似乎……朝審過後,也有許久,未曾見過小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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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還是不吃?&rdo;
李復瑾剛一下殿,便對上了三雙失望的眼。
撂了手中的盤盞,琉制的碗內盛放的清粥還散著熱氣,微香四溢,粥面卻平整如綢,分明不曾動過絲毫。
&ldo;已經第四天了,這可怎麼辦……&rdo;
如笑揉蹭著紅腫的眼,哭泣令她的腔音略顯喑啞。近日以來的流言愈加汙穢不堪,陛下雖明面幽閉了汝墳殿,實則卻為封鎖謠言,但禁不住多多少少依然會有隻言碎語流傳進殿。慕容素終日避於寢殿不吃不喝,身體每況愈下,卻決然不允御醫診視,反讓宮人憂心不已。
她是想以此表決自己的決心。如今滿朝文武皆諫言和親,輿情幾乎一面偏壓,陛下雖一直沉默不發,迴避卻絕非良久之計。迄今為止和親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若如此‐‐她卻寧可去死,也不願就此委身嫁與敵國。
回至住所,侯平已等候良久,見至來人,默然地遞上一封信箋。
李復瑾眸光微沉,僅略略掃了一便,驀地便將信箋蜷入掌中。
&ldo;不用等了。&rdo;目光停了半秒,他眉目緊鎖。
不知為何,進殿時慕容素那枯槁的容色竟一直暈在心頭揮之不去。他心間紊亂,沉了許久,緩緩嘆出了一口長氣。
&ldo;通知下去,收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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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的局態如波雲詭譎,風雨急戾,攪得皇城人心惶惶。
三日後,事情竟開始出現轉機。
莫鈺回來了。
被一同帶回的還有一則甚微的線索,雖微細渺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