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他接過木雕翻手，現出鼓底一處微弱的刻痕，竟是一個小小&ldo;素&rdo;字。

&ldo;軍中長日無聊，閒暇時我便喜歡刻木打發時間，這是第六個，也是最好的一個。&rdo;重新將木雕置入她手中，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ldo;送你的。&rdo;

慕容素默默不語，垂眸望著相覆的手，卻沒有躲避。良久啟唇，&ldo;謝謝你。&rdo;

&ldo;喜歡嗎？&rdo;

&ldo;嗯。&rdo;遲疑了一瞬，她輕輕點了點頭。

李復瑾微微一笑，無聲凝視住她。

宮苑極靜，空氣裡還隱約蘊著花草的香氣。默默凝視了許久，他微斂笑容，出聲破了沉寂，&ldo;公主。&rdo;

忽然的呼喚令她愕了一下，下意識看了過去。

半晌，李復瑾定聲開口，&ldo;嫁給我吧。&rdo;

猝然的一句話猶如驚雷，她瞬間抬睫，聲音都顫了，&ldo;什……麼？&rdo;

&ldo;我喜歡你。&rdo;清俊的容顏異常竭誠，完全不似在開玩笑。他垂首輕撫著她的指尖，動作溫柔，&ldo;我想娶你。&rdo;

&ldo;我……&rdo;

&ldo;我知道你也喜歡我，&rdo;纖細的指尖白而嫩，被他緩緩扣住，&ldo;你可願做我的妻子？&rdo;

靜了好一會兒，長睫顫了顫，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完全掙脫不開，&ldo;我……做不了主。&rdo;

&ldo;你怕陛下不會同意？&rdo;他倒不惱，扣著皓腕的手更緊了。

&ldo;你不怕？&rdo;

劍眉輕地一挑，俊顏隱含了淡笑，&ldo;你就從沒想過，我一無經驗二無軍功，為何此番，這般容易便可隨軍出征？&rdo;

她一怔，心中頓時拂起疑問，&ldo;為何？&rdo;

心中突然閃過一種可能，她驚了一瞬，卻不敢輕易說出口，&ldo;難道是……&rdo;

&ldo;沒錯。&rdo;他輕輕點破，望著不可思議的素顏，笑意欣然，&ldo;就是陛下。&rdo;

&ldo;怎麼……&rdo;

對視著混亂的雙瞳，他淡笑不語。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自身也猶覺處在夢中。

……

你喜歡素素？

既是如此，你可曾想有一日，攀龍附驥？

如若朕肯給你機會，你‐‐能否向朕證明？

……

他本也不明他所言的機會究竟何意，只是未曾想復日竟會傳來兵部的調令。直至後來的朝議之辯，請命赴往涼北，本是想抓住機會搏上一把，沒想到陛下竟會了當相應。

如今細想，或許那時陛下本就有意他出徵涼北。只是朝局緊迫，貿然指令一個無功無繼的下臣恐怕受萬臣非議。索性將當眾將事態仄入無法回頭的局面，放手一搏。

夏風幽靜。整座宮苑靜謐無聲，細碎的六月雪開得正濃。他隨手摺下兩朵，別在她的耳際。純白隱在墨絲間盛放，平添了幾許俏麗。

&ldo;我說過的，我想抓住你。&rdo;望著伊人的粉頰，他神色溫存，&ldo;所以，嫁給我吧。素素。&rdo;

第一次聽他喚她的乳名。慕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