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再無法磨滅。每每想起，總可令他怔忡恍惚。

長達十幾年的相伴，她早已成為他生活裡不可割捨的一部。也曾想過總有一日，她也會紅妝加身嫁與人婦。可紛亂的心思卻又執拗地不肯回收，幻想著這一天晚一些到來。

是自私罷，所以才會總是那般敵視那個溫雅如玉的男子。她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如雲間皓月，而他不過是陌上之塵。明月與塵土，她本就不該為他可企及。

而今，她的身邊已有了另一個人。

她已不會再需要他……

&ldo;莫護衛。&rdo;

打斷思緒的是廣常的呼喚。

思緒剎那破滅，莫鈺睜開眼，眉目間恢復以往的疏淡，&ldo;怎麼就你一人，其餘人呢？&rdo;

&ldo;內廷司方才送來公主的嫁衣，如歌如笑正在內殿陪公主試衣。&rdo;年幼的小太監滿是興奮，似乎格外的期待，&ldo;莫護衛可是來找公主的？稍候片刻，公主很快便會好了。&rdo;

&ldo;不必了。&rdo;他淡淡道。瞥眸望了眼內殿，隔著緊閉的窗扉似乎都可見她鳳冠霞帔是何等的驚艷。

只是那個摸樣的她，他該是永遠不會有機會見到了。

&ldo;我並無要事，只是過來看看，郡主府還有事緊需處理，你不必告知公主我來過。&rdo;

言罷轉身。方一起步，身後卻忽然咯吱一響，伴著一聲輕喚，&ldo;莫鈺。&rdo;

他頓了一下，片刻轉身。

似有一朵妍麗的緋花驟然在瞳中盛放‐‐

呼吸滯了一瞬，他瞳眸頓凝，整個殿院寂靜無聲。

鮮紅的裙袂鋪散曳地，鳳紋如飛。繁複的繡紋如花蔓繞身，襯出了她纖柔的腰際。她未施釵黛，素白的面龐輕靈如雪，如瀑的墨發披散，美得有些驚人。

&ldo;好看嗎？&rdo;慕容素輕輕一笑，聲如落玉，說不出的靈脆。

莫鈺依然恍惚。

眼前的玉人身段玲瓏，是成年少女該有的聘婷之姿。數年的朝夕相處，日夜陪伴，對她的印象一直還停留在初見時那個爛漫活潑的小女孩。

而這一刻，他才猛然發覺，曾經初遇時的那顆青澀蓓蕾，早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然長大了。

第43章 山苑

&ldo;祝賀你。&rdo;

屏退了宮人，幽靜的殿院只餘兩人。

緋紅的嫁衣似火燒灼，堆疊在一側，映著她的臉嬌顏如玉，慕容素微微一笑，&ldo;謝謝你。&rdo;

微一沉默，莫鈺輕垂下眸，&ldo;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你做賀禮。&rdo;一抹亮銀自懷中取出，遞至她眼前，&ldo;只有這個，希望你喜歡。&rdo;

&ldo;這個……&rdo;

那是一隻銀質的髮簪，簪體細長，尾端墜了一直羽翅翩躚的銀蝶。徑直的飾物望著十分熟悉，她反覆翻看，驀然頓悟，&ldo;這是那支！&rdo;

猶記得那年乞巧出宮，為這一隻簪迫他去打擂，不慎惹弄了一連串的是非，如今回想，不禁啼笑皆非。

&ldo;你居然一直留著。&rdo;她笑盈盈地望著，撫在掌中愛不釋手，&ldo;我明明記得，不小心把它摔壞了。&rdo;

&ldo;沒錯。&rdo;莫鈺輕聲道：&ldo;那次你摔壞了它，但丟了可惜，所以後來便去內廷尋了銀絲修繕了一下。&rdo;

捺住簪體輕翻，指向一處，果然在蝴蝶羽翼的尾端看出了銀絲相纏的痕跡。慕容素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