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僅讓黃博恆『活著』,還讓他堅信自己就是一個有思維、有行動力的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只是受控制的傀儡。這是多麼高超的技藝!
他不覺得這回又是有日本人攪和進來了,因為日本的術法大多感覺生硬。可這人的手法相當繁雜,甚至是華麗的。而且他心機深沉,不像楊幕友一樣,雖然謹慎但卻狂妄。這讓他覺得這個幕後人沒有缺點,讓他無從下手。
可那個人躲在黃博恆背後要達到什麼目的?這一切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給了黃博恆奢華的生活,他自己是過得更奢華還是對這些財富不屑一顧?難道是張群?不,不可能,據他的判斷,張群已經被楊幕友附體。
這件事情本來已經漸漸明晰,可這一番峰迴路轉,又把各種線索纏成了一團亂麻,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唯一解謎的鑰匙是那個怪人阿烏。不過,她也許是整件事情的知情人,但卻是指望不上的線索,因為從黃博恆的話中可以料想到她會基於恐懼,不敢說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們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剝開這事件的層層迷霧,然後才能得到解答。
阮瞻心裡紛亂的想著,可是手下卻沒有停止。他先是在自己手心同樣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然後以自己的血和萬里那點微少的血混合在一起,再脫掉萬里的全部衣服。只剩下內衣,以手指蘸著那混合的血,從萬里的腳底一直畫著一種奇怪的符咒到他的頭頂。
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萬里的腳,讓他腳上的傷口和他手上的傷口貼在一起。
「別試圖抵抗,那會使你我更危險!」阮瞻不理萬里的胸中發出的幾聲悶哼,「如果我們都死了,就沒人再陪小夏了。」
萬里急得熱汗淋漓,明白根本無法阻止阮瞻要做的事。他們在一起時,他總是槓不過他,因為阮瞻雖然外表淡漠,但對自己認定的事,比任何人都要更不顧一切!
他眼見著阮瞻盤膝坐下,左手還是與自己的傷腳相握,雙目微閉,嘴唇輕動,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指著自己的眉心,靜止了一會兒後開始做向後拉的動作。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卻見阮瞻拉得很用力,同時他感覺自己身體內有一條絲一樣的東西在被向外抽離。或者,應該說是潛伏在他身體裡的一條蛇。但那『蛇』蠕動不止,不肯被拉出他的身體,反而向身體更深處躲藏,和阮瞻僵持著。
在這種情況下,萬里備受煎熬。不過,儘管他不想阮瞻把生的機會留給自己,但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兩個人都要受害!
想到此,他不再猶豫,努力用意念把身體內的那條蛇往阮瞻的方向擠,同時感覺到阮瞻也加大了力量。
此時,如果他能靈魂出竅,就會看到自己的面板下有一條黑線從頭頂向腳底移動,而且由於雙方的拉鋸力,這黑線拱得所到之處的面板起伏不止,怪異之極!
就這樣又過了不知多久,他身體內那條已經滲入血肉的『蛇』生生被拔了出來,讓他疼得不禁大叫一聲。
叫過之後,他才發現,他能發出聲音了!
「這兩天不能說話。快憋死你這話嘮了吧!」阮瞻蒼白著臉,可是神色十分欣慰。
他有感覺,萬里身體裡的蠱全部被嫁接到了他的身上。終於,他還是可以保住朋友的命,終於他還是可以完成小夏的願望。她不希望萬里有事,他就還給她一個完整健康的萬里。
萬里動了一下,發覺身體有些發僵。他知道那是因為那霸道的蠱給他的身體造成的暫時影響,所以慢慢自我調整了一會兒,才能坐起來。
阮瞻見他恢復得不錯。心裡一鬆,『哇』的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別硬撐了。」萬里見阮瞻搖搖晃晃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