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的樣子,黑色的風衣使他看起來有點藝術家的感覺。恍恍惚惚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想不起來在什麼時間地點見過。
其實我們對於記憶深刻的人和物通常有一種潛意識的忽略,以為記得很清楚,殊不知正是這種自以為,通常讓我們和記憶擦肩而過,失之交臂。
這是很久以後的若惜才想明白的,如果當時警覺的話,也許……
孫偎海知道鄭景鵬時間十分有限,略微寒暄兩句就準備直接進入話題。孫偎海拿起錄音筆,出於職業禮貌,問道:“不介意使用錄音筆吧?這樣我們就可以像平時談話一樣。”
鄭景鵬不是第一次接受採訪,對於錄音筆並不反感,於是點了點頭:“當然不介意。孫記者,您開始吧——”
談得正盡興的時候,門鈴聲不和諧地響起,雖然是悠悠揚揚的音樂鈴聲,但是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鄭景鵬低頭看了看手錶,向二人微微致歉:“真是不好意思,想必是我外甥,來送我去機場的。你們坐,我去開開門就來——”
孫偎海也看了看手錶,說:“都已經十點多了,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久——我看我們今天的採訪就到此為止吧,感謝您接受本報的訪問,不耽誤您的行程了……”說著就站起身來將錄音筆關掉,再和資料一起遞給若惜。若惜將東西一起塞進包裡。
鄭景鵬卻說到:“那怎麼行?我們都還沒有談完,你們的稿件要怎麼寫……”
門鈴聲又響起,估計是沒人來開門,門外的人又按了一次。鄭景鵬只好示意孫偎海和若惜先坐下,再去開門。
但是孫偎海知道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了,再耽誤人家是不妥當的,也跟著鄭景鵬向門口走去。
若惜看著老師過去了,也亦步亦趨跟著走過去。忽地有一種預感:門外的人是相識的。然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己和鄭景鵬這類人應該是沒有交集的,他的外甥更加沒有可能以前就認識。只是這種預感突然出現,心頭不禁惴惴的。
[第二卷 賦情繾綣意難終:第十九章 重逢]
鄭景鵬開啟門來,那人喊了聲“舅舅”就再沒有聲音了……
若惜轉頭一看,卻是顧凌遠。顧凌遠站在房門口,也呆住了,他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若惜。陽光昏昏黃黃的,打在兩人身上,像老電影裡通常有的昏黃場景。這乍然的相逢就像夢境似的,毫不真實,但是又是最最真實的。
若惜機械地向他點頭微笑,他也笑著跟她點頭招呼。她聽見鄭景鵬的聲音在那兒說話,那聲音好像嗡嗡的,忽高忽低簡直不知道他在那兒說些什麼。但是事後憑著一種聽覺上的記憶力,再加上猜測,她想著他大概是對顧凌遠說孫記者和他同事正在這裡採訪,所以耽擱了會,現在才開門。
鄭景鵬看見兩人四目相對的樣子,問道:“你們——認識?”
顧凌遠諾諾答應了聲,叫了聲“若惜——”若惜吶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就笑著說了句:“好久不見——”微微笑著的臉上有不經意的抽搐,別人沒有注意到,顧凌遠可是看得很清楚。而這句最正常不過的問候的禮貌用語,在他聽起來彷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鄭景鵬笑道:“原來你們認識——這世界真小啊,轉來轉去的遲早還會遇見……”這話說著可能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但是在若惜心裡彷彿別有所指。估計顧凌遠也有這種感覺。鄭景鵬又轉頭對顧凌遠說,“我想把這個採訪做完,時間還來得及吧?東西都收拾好了……”這話雖是問句,但是詢問的成分並不重。
顧凌遠彷彿從夢中剛剛醒過來似的,搖了搖頭,說:“恐怕會很倉促,這裡距離機場有一段距離。”還是那低沉優雅又帶點陰柔的磁性嗓音,若惜聽了心不由怦怦跳得加速。
孫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