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還來泡酒吧,一個人佔一張桌、半個同伴也沒看到,有閒工夫來“泡”我、還膽大妄為地把我給氣了個半死……這一切都說明輪椅兄是這裡的常客,有靠山在這裡。
果然,Summer點頭。“每個禮拜五都來。是個斯諾克高手!”
“啊?!”我愣住、大吃了一驚。“真的?!”
“嗯!每個禮拜五都是約了人在樓上打球的!”Summer指了指頭頂道:“我們和樓上的桌球房是一家。”
“他……怎麼打啊?”我實在難以想象他的情況該如何應對那麼高的球桌,難道有小矮人級的桌子?還是他能靠支架站起來?那也不能靈活運動啊!或者他只需像剛才那樣就能輕而易舉地擊敗所有人、而不僅僅是我這個愣頭青?
“我不知道!”Summer搖頭,“沒上去過。聽說都是在包房裡打的,來錢的!”他的表情有點怪異,對任何賭博的遊戲都深惡痛絕的樣子。
“哎喲!”我忍不住嘆了一聲,一邊遐思著、一邊用手背敲敲他的胸口道:“煙帶了沒啊?氣死我了,一定得借煙消愁一下!”
Summer從馬甲後面的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包七星。
“誰給你的?”我知道這個乖寶寶很少抽菸、而且也沒什麼閒錢可以敗在這種腐蝕人的惡習上。
“James。”是另一個Bar Tender。
“不要抽太多哦!”我抽了一根出來,就著他遞上來的火點上了。
“你也是!”
我笑了,怎麼有這麼乖的孩子的?“我就是因為抽得少了才不帶煙出來了嘛,否則問你要幹什麼?”
Summer也笑了。
“幾點下班?老時間?”我問。
“嗯!”老時間就是一點半。
“估計我們也得弄到這麼晚,等一下順便把你帶回去吧,反正順路!”我很仗義地道。他家住在涼城、我租的小窩在大連路上,得繞個大圈才能帶到。不過他不知道,還以為我真的住得很近。他家的位置是一次共同加班之後被我發掘到的。
“好啊!”Summer笑得很開心,很無邪。
我倒有點心虛起來,嘿嘿笑了兩下、拍拍他的肩膀道:“快點出去上班吧,好好站崗!”
他起身對殺人殺得眼紅的一夥人笑著擺擺手、出去了。
我端著失而復得的酒杯、託著下巴使勁琢磨著輪椅兄的情況來了。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豁然領悟了此間酒吧的名稱何來了,“147”正是英式桌球一杆的最高分呀!哈哈!我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腦袋、一躍而起,準備找Summer去證實這個猜測去。
一出包廂門,就看到輪椅兄冷著一張臉在離門不遠處的走廊裡發呆。看到我出來,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目光倒是筆直地射了過來。
我不禁懷疑他是在等我,可隨即一想又認識到自己有多荒謬了。我誰啊我?人家認識我麼?犯得著等我麼?想清楚這些,我衝他一笑,算是冰釋前嫌吧,轉身去大堂裡找Summer了。眼角的餘光告訴我我的想法沒錯,人家的確是在幹自己的事兒——等電梯!媽的,這個破酒吧裡竟然還有電梯?!
Summer證實了我的猜測,見我中獎一般的興高采烈,便從吧檯裡拿了一杯預調好的水果酒出來道:“新學的,試試看。”
我一喝,果味很重、沒什麼酒味兒,不難喝。“謝謝,還行!”我咂舌。
聽到身邊有個嗲聲嗲氣的女聲道:“怎麼不讓我們嚐嚐啊?”
我扭頭瞪著發話的人,哎喲媽呀,那粉塗得、厚得都見不到本來面目了。“我是他的房東,他欠了我兩個月的房錢沒付了,喝一杯酒算是給他面子的!”說完,我趾高氣昂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