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把我行李放到車上。
我“嗯”了一聲,接過鑰匙上車發動。
看家裡司機喊錯稱呼時慌張的樣子,還有曾璐對她有些敵意的言語,都說明了我姐姐已然不是那個溫柔的小姑娘,倒是讓我有些好奇實際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快到家的路上,下起了綿密的小雨,我進門下車,家務們一位過來幫撐傘,一位把車停去車庫。我站在那看了看這個家,還是那個樣子,一塵不變,誰來了誰又走了似乎並不關它的事,它就靜靜地佇立在這裡,收藏起所有秘密。我的母親愛極了玫瑰,所以房前有一大片玫瑰園,當下還不是開花的季節,矮矮的玫瑰叢被打理得整齊又茂密。我遠遠看著那裡立著一個人,撐著一把大大的黑傘,不知在看哪裡,但就是那麼靜靜站著,深藍的緊身牛仔,十分高挑。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想起曾聽說姐姐的生母是個當時小有名氣的模特,這麼好的基因,是該遺傳到的。
我直徑走向後面一棟單獨的小洋房,這是我母親的地方,全是按她喜好她的風格建築,她時常住在這裡,像是一個單身獨居的女子,與這別墅格格不入,我有時會覺得我的父親並不愛她,才讓她這樣獨立,所以還和別的女人,有另外一個孩子。可我有時會覺得父親若是不愛她,又怎麼會容忍她這樣獨立還一直留她在身邊呢?所以說,我到底還是年紀小,對權勢對愛情都還不太瞭解。
我去她最愛的設計室,她常常在那裡設計衣服,樣子格外迷人,就是因為她,我才會愛上服裝設計吧。輕輕敲門進屋,她果然在這裡,站在一個模特架前,仔細擺弄著一件半成品。她左手拿著細長的金煙管,上面插著一支純白的女士煙,她的那支金煙管是段伯母送的,上面刻有她二人英文名的縮寫,自段伯母走後,她日日都會用它吸菸。至於她為何喜歡用煙管,我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怕菸頭離衣服太近燙到她的作品吧。她那麼優雅又認真,我輕聲叫她:“媽。”
她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像是昨天才見過我一樣平靜,淡淡地:“回來了?”
“嗯。”我低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繼續緩緩說:“你爸爸把你姐姐安排DILER工作,你呢,想在哪?”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和我說這件事。DILER是啟正集團旗下的一個服裝公司,但它是啟正最大的核心,也就是它的品牌成名以後才發展起來了別支,最後歸於這個集團。我是聽說姐姐回來後就在那裡工作的,我在英國修的也是服裝設計,之前自然也是奔著我家DILER去的,但現在我卻有些想往後退。我本身不太願意爭來爭去,一個公司兩個繼承人,總是會有比較,而這樣在話題頂端的生活,我是真的不願意。
只是我的母親曾是DILER的總設計師,是她把這個品牌打向了國際大牌,所以我並不太確定她對我有多大的期望,於是我有些試探地答:“我學得並不太好…”
我在想,這樣說不知她會不會生氣,她很少生氣,若是真的發起脾氣來,我倒覺得暢快。可她那麼平靜,她的眼角有了些溫柔的小細紋,似乎有些笑意,她說:“好的,先去整理整理,晚上去前廳餐廳吃飯。”
“嗯。”
我洗了澡吹好髮型換好衣服再刷了睫毛,下去有些晚了。
我的父親正坐在餐桌前,右手邊是母親,左手邊就該是姐姐了,姐姐旁邊的空座,自然是我的。我走過去,叫了聲:“爸爸,媽媽…”正想著要不要叫“姐姐”二字時,父親隨口接了句:“回來就好。”
於是我便順勢坐下了,一晃眼只見她淺色的長卷發,精緻的側顏。說到底,這樣的小情緒我是不該有的,可是在我一次一次電話裡問“姐姐呢”對面永遠回答“不在家”時,在家務們將喊我的“大小姐”戰戰兢兢改成了“二小姐”時,我是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