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示意護工推他出去,他要去兩節車廂交接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裡都是你散發出來的荷爾蒙的味道。”季千秋頗嫌棄的對他的姐姐季千夏道,然後在季千夏惱怒羞憤的眼神下,留給她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帥氣背影。
他總能知道該怎麼氣到她。
“這就是你們姐弟的日常相處模式?”盛宴有些誇張的說道:“真出乎我意料。”
季千夏沒好氣的瞪他,“你還笑?!”
被這麼一打岔剛才的糾結再也不復如初了,季千夏暗歎自己最近真矯情,扯著盛宴的衣袖的手卻不肯放開。
盛宴包住她的手,握緊,不同的體溫影響著彼此,最後合二為一,再也分不出你我。兩人看著車子一路南下,冰雪消融,春、色勃發。
興城是一座小城,這從他的火車站就可以看出來,雖然是新建的極力往氣派了造,可是尖尖的青色屋頂雪白的牆面還是透露著這江南魚米之鄉的婉約柔媚。
一行人這麼浩浩蕩蕩的出來,即便都往低調了打扮,可是還是阻止不了其他乘客好奇的視線。季千夏卻管不了那許多,推著自下車起就精神很好的四處看的弟弟千秋,站在車站外面迷茫了。
“我都不認得了。”良久,季千秋感慨了一聲。
“我也是。”這裡已經不是老火車站了,老火車站建的離市區很近,一出來就能看到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而這裡只有一望無際的田野和樹立的馬路兩邊的高大廣告牌。
明明來往的人那麼多,卻顯得蕭瑟寂寥。
短短兩年時間,這塊熟悉的土地變得那麼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了吧,一回來就被新火車站的陌生給震撼了一把的季家姐弟不約而同的想道。
能挽回局面的大概只有盛總了,盛宴不負眾望的挺身而出,接過妻子手中的輪椅扶手,“我臨時請了幾個司機租了車,應該快到了。直接回家麼?”
季千夏和季千秋又同時怔了一怔,家……
那個家,已經稱不上家了呢。
興城真的是個小城,從季家姐弟陌生的新火車站位於的城南,到達兩人的村子所在的城北也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寬闊的柏油路變成了窄窄的水泥路,車子一直往前開,兩側都是農田和林立的小樓,有著尖尖的房頂,紅紅的瓦片,一副新農村安居樂業的景象慢慢在眼前展現。
“桃花浜啊?我知道,那可是個好地方。”開車的本地司機話音剛落,車子駛過一座小小的拱橋,一片氤氳著水汽的粉色便佔滿了人的視線,襲面而來的春風中裹挾著桃花馥郁濃烈的香氣。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季千夏和季千秋兩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專注起來。恰在這時——
“阿嚏!”盛總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遺傳了母親的呼吸道問題,雖不嚴重,卻在聞到濃郁花香的時候總忍不住打噴嚏。
“過敏?”季千夏關切的問道,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才放鬆了下來。
村外的桃花林是整片的,開過掩映在桃林間的小路,幾座粉牆黛瓦的小樓出現在眾人眼前。綠水環繞,院子裡的桃花正豔,院子外的垂柳長出了新芽,在一片能讓人眼花的豔色中,墨色的瓦片更墨,白色的牆壁更白,人彷彿置身於多年前的江南古鎮中。
細雨飄飄,撐著一把油紙傘,在青石壘成的拱橋上,等待和一個姑娘擦肩而過。
隨行的人過了許久才從眼前的美景中回過神,不由咂舌,難怪季家兩姐弟能長出這幅樣貌來,一方水土一方人,果真不是瞎話。
嚴崇笑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這裡都可以拍電影了。”
盛宴聞言笑了笑,沒有做聲。
這是她妻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