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問他什麼?又有什麼好問的?
他不寫期限,無非是告訴我,那個期限,是遙遙無望的無期!
可笑我一直追尋著答案,到現在才悟過來,枉稱聰慧,早是天下最蠢笨的女子了!
所有的血,似一下子沉結凍住,我晃蕩著身子,慘笑,一頭栽倒下來。
&ldo;棲情!&rdo;安亦辰大驚,一把挽住我,把我抱到床上,唇邊也泛出淡紫來,苦澀道:&ldo;你心裡,就這麼放不下?&rdo;
午後的陽光,燦爛的笑臉,搖曳的狗尾巴糙……
我伏在安亦辰懷中,一字不能答,泣不成聲。
159碎塤篇:第三十九章 桃源夢斷前塵恨(一)
我迷濛臥於床間,至午時,更覺街上熱鬧異常,眼見陣陣轟然歡迎聲由遠而近,我再也躺不住,撐了昏沉的頭腦,披了衣衫,撞在正從房外端羹湯給我的安亦辰身上,然後沖了出去,把安亦辰的呼喚扔在腦後。
我總要,再見他一面。哪怕他的無比風光,正襯出我的蕭瑟滿懷。
安亦辰扔了碗,緊隨了我的身後,換了我的名字,在擁擠的人群中向前擠著。
我一眼看見了白衣,不,應該說是宇文清。
白衣從沒穿過一件雜色的衣衫,幾乎全是無瑕的純白色。而眼前那個少年將軍,被無數冑甲鮮明的騎兵簇擁著,高頭大馬,緩緩而行,卻是威儀赫然。一身明紅莽袍,金線繡了祥雲織藻,綴珠鑲玉,煜煜閃光,卻是那等的扎眼!
那讓我朝思暮想的面容依舊清挺異常,卻不像以往的瓷白如玉,泛著霞光樣的潮紅,笑語晏晏,風華出眾。他正側了臉,滿眼溫煦,和身側並馬而行的緋雪說話。
緋雪亦是一身紅衣,滿臉歡笑,神采飛揚,愈發顯得容色出眾,英姿動人,全然不見那日被白衣打了一巴掌後的怒痛悲慼。
白衣,白衣,我忽然有一種衝動,我要把他的塤扔回給他,我要向他要回我那個荷包,要回我那個十四歲女孩最純真的夢想。
&ldo;白衣!白衣!&rdo;我叫著,手裡握了塤,使勁往前擠去。
&ldo;棲情,別過去!&rdo;安亦辰在後喚著我,急急要來拉我。
我沙啞著嗓子叫了三四聲,宇文清竟似聽到了。我看到他斂了笑意,震驚在四處張望。
我將手舉高,舉高那隻塤,還要再喚時,只覺頭頂數道黑影飛過,其中一道毫不留情在我手邊掠過,頓時把塤摔落地上。
我驚叫一聲,忙低了頭去撿那塤。
這時,人群突然如海潮般湧動起來。
&ldo;刺客,刺客,有刺客!&rdo;呼喊聲,驚叫聲,兵刃出鞘聲,叱喝打鬥聲,匯雜一片,凌亂如海水湧下。
我什麼也不管,流著淚去撿那隻塤,人群紛紛在向後退去,我身子向前栽著,去夠那塤。
&ldo;棲情,快退。&rdo;安亦辰聲音少有的慌亂,急急抱了我肩,要把我拉起。
&ldo;我的塤!&rdo;我哭叫著。
那塤被人踩了一腳,又踢了一下,滾到更遠的側面去了。
安亦辰複雜地望我一眼,蹲下身,盡力蜷著身子,向那隻塤側身一撲,已攫在手中。但緊跟著,不知誰的腿向後一退,立刻一腳踏在他緊握塤手上,然後是另外數人給側伏於地的安亦辰絆倒,腿腳踏踩到他的手臂和身子上。
安亦辰呻吟一聲,臉色發白,用力彈手一震,已將數人一起彈開,返身立起,在人群中捉到我手臂,將那塤塞入我懷中。
而他的手,已被踩得發白,估計呆會可能便會紅腫起來。
我大是愧疚,正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