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從即將沉塘的麻袋中抱出,當眾宣佈,是他賴住我,他永遠只要我一個……
被我算計入獄,卻在獄中狠狠地吻我……
在我最艱難時將我從泥漿中抱起,驚惶地將我抱在懷中,喚著,棲情,棲情……
以為是風過水無痕,卻不知那波瀾早被壓在心底深處,在最傷痛時如潮翻湧。
我真的不恨他了。唯餘悲慘,悲慘地流淚。
&ldo;安亦……辰……&rdo;我模糊地呼喚著他的姓名,五指伸出,撫到了潮濕的臉。他的臉,比以前消瘦多了。他愛我,卻愛得太苦,太累。
&ldo;棲情!&rdo;掩著我傷口的手在抖動著,安亦辰應著,將臉埋到了我的脖頸,淚水迅速地滴落。
&ldo;為什麼……我們……終究又回到了……起點?一年多前,你將我……從泥水裡救起……還是逃不過……&rdo;我喃喃地說著,無力地磨挲著他的面頰,珍惜地感受著手指的觸覺,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迷,越來越不清晰:&ldo;亦辰……亦……辰……&rdo;
模糊地感覺自己的手耷拉下來,接著是安亦辰慘厲地痛叫,剜了心般的悲慘著:&ldo;棲情!&rdo;
熱淚,行行滾落,也不知會滴於何處……
逃不過,逃不過原來一屍兩命悲慘死去的既定命運麼?
那一次,殺我的是醫者白衣;
這一次,殺我的是安亦辰。
這一年多,難道只是命運跟我開的一個絕大玩笑,最終,還是要讓我再一次經受那種悲慘的輪迴?
以後的記憶,非常的模糊。
不斷有人影走動,不斷有人喚我名字,不斷有人在床前爭吵。
是我那性情溫馴異常的夕姑姑麼?她一直在趕著安亦辰,不讓他靠近麼?
我無法說出,其實安亦辰的淚水,也讓我心裡好痛,好痛。即便知道了他的欺騙,到最後的時刻,我還是不能忘卻他的好,不能抹殺他曾經的深情和溫柔。
如果我死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碼,我不會心痛和矛盾了,他和宇文清,也會漸漸將我壓到心底的最深處,沉澱,然後忘懷。
中途,我似乎還清醒過一次。
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我茫然地叫著:&ldo;夕姑姑,夕姑姑……&rdo;
夕姑姑應著,接著有一大堆腳步聲雜沓湧來,男的,女的,分不清誰是誰,都在說著同樣的話:&ldo;王妃醒了!王妃醒了!&rdo;
似乎有很淡的龍涎香傳來,卻隔得很遠,飄緲得似乎那人站在雲端,或者,我站在雲端,再也無法接近對方。
一方絲帕覆於我的脈門,有男子搭了脈在說著:&ldo;嗯,如果不發燒,應該會……會恢復吧!&rdo;
我沒死嗎?那人是大夫麼?我會恢復麼?
很緊張地撫摸一下腹部,依舊圓滾滾地凸出著,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大夫已在一旁道:&ldo;請王妃放心。王妃受傷的是頭部,只要調理得宜,不會傷著胎兒。&rdo;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