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勃倒是精明，我心念電轉，轉而問他：&ldo;既是如此，可不可以勞煩孔太守將陛下直接送到黑赫來？我們在邊境附近迎著便是。&rdo;

杜勃苦笑道：&ldo;公主有所不知，安氏與瀏王早有生擒陛下之心，曾數次派人計誘陛下，甚至曾模仿著太后親筆信欲騙陛下離開越州，均被宇文昭識破。陛下吃過好幾次虧，因此太守提議請他前來黑赫暫避時，陛下堅持不肯。他說，若非親眼見到太后或公主，他再不信太后在黑赫，更不會相信來人是太后所遣。&rdo;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ldo;看來陛下這些年在越州過得並不甚好，對太后、公主的去向都有疑惑。他認為太后與公主，最可能去的地方，應該是肅州，所以對坊間流傳太后等駐駕黑赫之事，一直心有疑慮。&rdo;

君羽當然過得不好，宇文昭必定步步堤防，不讓他與外界有任何接觸，更將我們的訊息全然封鎖。也難為瀏王和安亦辰，居然能派人聯絡到他，甚至可以煽動他潛逃。‐‐不知為何，聽到安氏用計，我第一個就想起安亦辰，那自信不屈的驕傲眼神。

想起當日前來黑赫時他的一路凌迫，想那些戰死沙場的四百多名宮廷護衛，我聽到自己的指骨被捏得格格地響。

母親也已站起來，厚厚的貂裘掩不住細巧肩背的微微顫抖，而淚水，終於再忍不住，悄然自頰上滑落：&ldo;我知道了，我親自去，去迎他來黑赫。&rdo;

杜勃應諾一聲，把眼覷著欽利可汗。

母親雖是太后，但大燕的亡國太后，在黑赫也只是欽利可汗看在雅情份上的親戚而已。這黑赫的天下，是欽利的。

欽利緩緩站起，微笑道：&ldo;岳母大人如決意前去，小婿自當陳兵回雁關下，迎接陛下前來。&rdo;

他說這話，顯然是同意了母親的意見。杜勃鬆一口氣，道：&ldo;如此，小人這就回去稟告，讓太守預作準備。‐‐陛下若知太后親去，一定高興壞了。&rdo;

我望著母親單薄的身體，悽惋的面容，心頭似給成包的絮團給塞滿了，一時哽咽難言。

而母親已吩咐惜夢，道：&ldo;惜夢，你這便回去簡單收拾下行李，我呆會便騎馬南上，去接我的君羽。&rdo;

欽利皺了皺眉，道：&ldo;岳母大人，不必如此著急吧？是否先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再行動身？&rdo;

母親道：&ldo;我已經休息了近三年了，也該活動活動了。&rdo;

我扶了母親，嫣然笑道：&ldo;姐夫，姐姐，你們放心，我和母親會速去速回。&rdo;

雅情吃了一驚，道：&ldo;妹妹也去麼？&rdo;

我道：&ldo;我自然陪著母親。&rdo;

雅情皺眉道：&ldo;昊則去練習騎射去了，傍晚便可回來，你再等他一等，讓他護著你們去，行不？&rdo;

我知道昊則這小子練功很刻苦，這幾年不但個兒長高了，連身手也是黑赫勇士中一等一的，但讓他來保護我，只怕還差一點吧？

我回頭道：&ldo;不要緊，我們有顏侍衛他們護著呢。左不過十天半個月間，就趕回來了。&rdo;

當日隨我們來的侍衛，加上後來傷愈尋來的，共有三百餘人，一直隨我們住在糙原，已經習慣了糙原的生活，甚至其中部分人已經娶了黑赫女子為妻，誕下兒女。我思量著，若不是那亡了的大燕王朝如梗在喉，我們應該算是幸福安樂的一群人了。

顏遠風知道訊息，立刻於三百鐵騎中選了無家無室的五十勇士，即刻備了馬，隨我們一起前往回雁關。

我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