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那一覺,睡了很長時間,模糊間有人喚我,又有人為我把脈,最後,有人將極苦的藥往我口中灌去。
&ldo;啊啊!&rdo;我大叫著,硬生生迫自己清醒過來,用綿軟無力的手撐起身體,向餵藥的侍女吼道:&ldo;你們給我吃的什麼藥?你們給我吃的什麼藥?&rdo;
我明明用了全身的力氣在吼,可發出的聲音卻低弱之極,只是語調中的驚怖,已激昂得讓人恐慌,而我的面容,必定也已變得猙獰可怕了。
他們不會趁我睡著了,在餵我吃墮胎藥吧!
侍女驚叫著,連忙回答:&ldo;稟王妃,這是治王妃咳血的藥!&rdo;
夕姑姑已聞聲奔了進來,趕開侍女,安慰道:&ldo;不要怕,公主,真是治咳血的藥,我看著大夫開的方子。&rdo;
我抓了她的手,問道:&ldo;是你去抓的藥麼?是你去煎的藥麼?你確信,藥沒給人換過,或加上一星半點東西麼?&rdo;
夕姑姑目瞪口呆,迷惘地搖頭。
我清冷笑著,軟軟立起身來,劈頭將侍女手中那碗藥打翻在地,道:&ldo;我不會吃這些藥!&rdo;
夕姑姑急忙道:&ldo;公主,太醫說了,公主的是舊疾,若不好好治理,可能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rdo;
&ldo;一輩子!&rdo;我垂著袖子,輕輕笑道:&ldo;太遠了。我顧著眼前就夠了。&rdo;
&ldo;公主!&rdo;夕姑姑心痛地握了我的手,嚷著:&ldo;你別想太多,別想太多啊!王爺他也未必……未必會傷它啊!&rdo;
安亦辰會不想著傷我的孩子?這個他認定的野種?
那他就不是安亦辰了!
我譏嘲一笑,不顧亂戰著的腿腳,指住我的箱籠道:&ldo;立刻幫我搬東西,搬青衿館去!&rdo;
環視四周,我嘿然而笑:&ldo;騰出地方來,讓他早日找了新人,只怕就能忘了我,不會整日想著算計我的孩子了。&rdo;
夕姑姑驚懼地望著我,一時駭得呆了,竟不曾接話。
我伸出毫無血色的手,指住夕姑姑道:&ldo;你不幫我搬麼?你怕跟著我受苦,不願再跟著我麼?那好,我自己……我自己搬。&rdo;
我搖晃著身體,自行去取房中偌大的箱籠。
&ldo;別……公主你別亂動……&rdo;夕姑姑恍然大悟般衝過來將我抱住,顫聲道:&ldo;你有身子,不能亂動。我……我這就叫人搬東西去。&rdo;
當日傍晚,我搬去了青衿館居住,只要了夕姑姑一人陪同,其他人都被我趕得遠遠的。偌大的館子,只我和夕姑姑兩人居住,連打掃除糙的下人都被我趕走了。
第二日,有太醫上門請脈,被我逐了出去。
第三日,我讓夕姑姑設法從外面高價買了數本醫書回來,為的是研究哪些藥糙會對胎兒有影響。
七日後,我依舊咳血,遂將當日在滄江邊的漁村裡,宇文清留給我的藥取出,挑那益元補氣的,服了一粒。雖然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損害胎兒的成份,但宇文清用藥向來謹慎,估料著總不致有大毒。服後果然咳血之症好轉不少,精神也恢復了些。
半個月後,我發現夕姑姑從外面大廚房領回來的飯菜中,常有薏仁湯、鱉甲湯或炒蟹爪,讓夕姑姑全倒了,讓她將院內的小廚房整理出來,從外界買最簡單的米麵蔬菜回來,自己動手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