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蓋了安世遠始元皇帝寶印的金冊拉開,微微而笑:&ldo;曹夫人,看清楚了:這是當今聖上御賜金冊,我皇甫棲情是秦王唯一的正室王妃,你是說,聖上的金冊,有名無實麼?&rdo;
269訣情篇:第三十章 六月飛雪無恨處(二)
曹芳菲頓時白了臉。諒她再大的膽子,再怎麼無知無畏,也不敢兜下藐視君上的偌大罪名,除非她孃家上下幾十口都不想活了。
我再啜一口茶水,冷淡道:&ldo;曹夫人年輕不懂規矩,這次就算了。可請夫人記住了,秦王府也是個講究禮數的地方,下次再來見我,別忘了按拜見正室的規矩,向我磕頭請安!&rdo;
大約我的氣勢也極是凌厲凜冽,曹芳菲漲紅了臉,嘴唇張了張,到底不敢爭辯一句,掉頭沖了出去。
我沒有忘記不冷不熱對著她的背影嘲諷了一句:&ldo;夕姑姑,安亦辰的眼光,似乎越來越差了,連這樣的淺薄女子也收在了房裡!&rdo;
似乎看到曹芳菲步出院門時擦著眼睛,我才覺稍稍解氣,轉頭問夕姑姑道:&ldo;打得怎麼樣?還疼麼?&rdo;
這曹芳菲雖是無禮,我一心想離去,本不想惹事,可見夕姑姑給打了,著實氣不過,才略加彈壓,為夕姑姑出一出這口惡氣。
夕姑姑搖頭道:&ldo;我沒事。只是公主這會子將她得罪了,若是告訴了安亦辰,只怕又有閒氣。&rdo;
她經了這些日子的折騰,心下對安亦辰也是失望,再也不稱他王爺了。
我哼了一聲,咬牙道:&ldo;他要生閒氣麼,也隨他。橫豎,不過這幾日了!&rdo;
我的計劃未必十全十美,但贏面應該也是不小。安亦辰已動殺心,我絕不能坐以待斃。‐‐即便他現在容我生下這個孩子,我跟他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當雷歡手背上那顆痣與我的記憶重合,我心驚膽戰,甚至無法想像,這一年多來,我那因感激而漸生的愛意,是多麼的可笑和可悲!
傍晚時,有人送來據說是夕姑姑訂回來的幾樣綢緞。
夕姑姑沒有訂綢緞,但曾把配製那種特殊墨水的方子給了林沁。我們便知,必定是林翌傳了訊息來了。四四方方的一片片綢緞,不可能有什麼夾層或隱晦之處,即便安亦辰派人檢查了一應來往之物,應該也是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綢緞都是嶄新的,以青素色為主,正是我避居青衿館後常穿的顏色。一共有五種之多,但完全沒有花紋的,只有一種月白軟綢。
備了一大盆水,掩了房門,我將軟綢浸入水中,粉紅色的字跡漸漸顯出,而我的心,已越看越冷,冷到如同六月天乍遇飛雪,徹寒入骨。
軟綢上所載,是雷歡以及他所帶領的&ldo;隱部&rdo;所有資料。
所謂隱部,是安氏在五年前,也就是我父親尚在位時成立的一支精銳軍隊,人數少而精,幾乎個個是高手。他們分散於敵國要塞,以尋常百姓甚至是敵國將士身份為掩護,暗中打聽敵國軍事動向,並在必要時行動起來,裡應外合攻敵國一個出奇不意。
隱部最初的戰略重點是當時的大燕京城,也就是現在的瑞都。當年安亦辰皇宮遇險,顏遠風所找到的營救他的高手,正是屬於隱部。大燕滅亡後,隱部大部轉移向與安氏為敵的宇文氏轄地,如越州、明州。
雷歡,則是隱部的首領,從三年前就開始長期匿隱于越州,身份是一家武館的館主。兩個月前,大越太子宇文清徹查北晉jian細,連封十餘家商鋪民居,幾將越州隱部成員一網打盡。雷霆手段,竟是前所未有。雷歡立足不住,在部屬掩護下,被安亦辰派人接應回了瑞都。
信中又提及,當年肅州